三夫人眉头紧皱,退后两步问:&ldo;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rdo;陆掌柜招了又如何?难道就不能是旁人收买了陆掌柜来陷害她?她再三否认,三老爷长长地吸了口气,&ldo;你真的不肯告诉我?&rdo;&ldo;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让我告诉你什么!&rdo;三夫人横眉斥道。才三十出头的女人,美艳如初,想到那么多晚的夫妻恩爱,想到一家四口聚在一起的欢乐场景,三老爷真的不舍,最后一次努力道:&ldo;阿柔,你告诉我,只要你有苦衷,我会替你跟二哥求情的,阿柔……&rdo;三夫人用一种他被鬼上身了的眼神看他,&ldo;楚仪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三老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没有看她,转身道:&ldo;你随我来,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rdo;在他眼里,妻子是妻子,可是在二哥眼里,妻子也只是个女人,二哥连为他生了一对儿子女的姨娘都可以轻易用刑处决,对更有可能谋害他女儿的弟妹难道就会放过一马?事到如今,亲眼目睹二哥处决夏姨娘,他都没有脸替妻子求情。夫妻俩一路沉默,到了刑房外面。刑房分内外间,外间看起来与普通客房无异,三夫人站在门口看了看,疑惑地走了进去,三老爷跟着进来,反手关了门,对她道:&ldo;二哥在里面。&rdo;三夫人抿抿唇,硬着头皮与他一道往里走。三老爷挑开里面的门帘,三夫人刚要进去,看清里面的摆设,白着脸本能后退,然而没等她走远,冷不丁从里面转过一道身影。那个她曾经仰慕过的男人,那个京城?九华寺。楚渊将戴五陆掌柜押回侯府便匆匆过来了,正赶上老太太领着含珠几人坐在老槐树下纳凉。&ldo;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明日再过来也不迟,何必非要赶在今日回来?&rdo;老太太瞅瞅晚天夕阳,满眼关切地斥责道。楚渊在藤椅上坐下,看着老太太道:&ldo;明日是二十,孙子过来陪您一起去上头柱香。&rdo;老太太每年六月都会来九华寺,也都是选在六月二十去上当天的头柱香,小辈们好奇这是什么特殊日子,老太太从来没有给过真正的解释,小辈儿们也就不问了。孙子惦记自己,老太太浑身舒坦,仔细打量孙子几眼,微微皱了眉:&ldo;你二叔让你去做什么差事了?几天不见,我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rdo;楚渊笑了,&ldo;是二叔一位故友寿辰,我在军中时也曾受其指点,二叔没空过去,派我去送份寿礼,聊表心意。&rdo;老太太点点头,笑眯眯看向刚刚还在那边玩麻雀因为害怕堂兄乖乖坐回姐姐身边的阿洵,故意逗他:&ldo;阿洵快点长大吧,跟你大哥一样练功夫,你爹爹有什么差事好使唤你,有你帮忙,你大哥就能轻松些了。&rdo;阿洵往姐姐怀里靠了靠,大眼睛局促又有些好奇地盯着几日不见的大堂兄,楚渊看过来,小家伙就扭头埋到了姐姐怀里,抱着姐姐道:&ldo;我不去。&rdo;他要跟表哥爹爹学骑马射箭,可他不想替爹爹做事,爹爹使唤大堂兄大堂兄就不见了好几天,阿洵不想跟姐姐分开,分开一会儿可以,晚上还是要跟姐姐一起睡的。男娃黏人,逗得楚蔷楚蓉等人都笑他,含珠悄悄看一眼楚渊,却很感激身边有阿洵陪着。有人要害她与阿洵,那日楚倾过来说都已经安排妥了,让她在寺里安心避暑,其他的不用她惦记。可含珠如何不担心?她想知道真凶到底是谁,想知道楚倾是怎么处置的,白日她在老太太跟前强装一无所知,夜里翻来覆去难眠,幸好身边有阿洵,抱着小家伙肉呼呼的胖身子,含珠便会安心很多。&ldo;好了,天快黑了,都回去歇着吧,明早都早点起来,谁睡懒觉耽误我抢头柱香,我就罚他去寺里当一天小和尚。&rdo;老太太故作威严的扫视一圈,目光当然落到了阿洵身上。阿洵知道小和尚没有头发,不禁捂住脑袋,&ldo;我不睡懒觉!&rdo;&ldo;那明天看咱们谁先起来。&rdo;老太太慈爱地摸摸男娃脑袋,领着丫鬟进屋了。楚蔷也过来稀罕阿洵,含珠看着她旁边楚渊的衣摆,记着楚倾叮嘱过她不能露出异样,强忍着没有去看,没有用眼神询问,同几个堂兄弟姐妹告辞后,牵着阿洵往东跨院走。阿洵手里拎着楚淮给他捉的小麻雀,仰头跟姐姐说话:&ldo;我不睡懒觉,明天姐姐叫我。&rdo;男娃天真可爱,含珠暂且放下心中不安,进屋后亲手给阿洵洗脸洗脚。三岁的孩子,小胳膊小腿白白净净肉肉呼呼,跟莲藕似的,含珠捏了又捏,亲亲乖乖躺在炕头望着她笑的小家伙,&ldo;阿洵乖,明天咱们一起起来,不让老太太剃了阿洵的头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