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闭上了眼睛。&ldo;娘你别睡啊。&rdo;傅容不乐意,她都十四了,母亲还把她当小孩子糊弄。乔氏朝里面转个身,轻哼道:&ldo;再敢打扰我睡觉,小心我不带你去。&rdo;她跟傅品川什么都没有,但她不想让丈夫知道,也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告诉他们,就算他们都信她,见到傅品川时难免心存芥蒂。乔氏觉得,傅品川应该也忘了年少时候的那点冲动了,既如此,不如就这样平平静静过下去,没看老太太都没让身边人透出半点消息吗?至于林氏……乔氏理解林氏的小心思,若傅品言喜欢过旁人,她多半也会不舒服,因此很快就消了气。庆国公府是给景阳侯府下的帖子,林氏作为侯夫人,有资格决定带谁去,人家不愿意带她,乔氏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死皮赖脸纠缠。但是现在,她是作为傅品言的妻子直接从郡王妃那里收到的邀请,那么她也不会因林氏心里不痛快而委屈自己。林氏喜欢生闷气,她自己在屋里气好了。心中无愧,乔氏很快就睡着了。傅容可没有母亲那么心宽。其实庆国公府,她不想去,又有点想去。不想去,是因为那是徐晏的外祖家。上辈子傅容因为不受郡王妃待见,没有进过皇宫,庆国公府倒是去过一次,得到的当然全是冷眼。郡王妃只是不喜欢她,永宁公主就是看不起她了,那种眼神,好像她就是个乡下姑娘,全靠美色才嫁给了徐晏。好吧,她确实是靠美色才吸引了徐晏的,不过谁让徐晏喜欢她这张脸呢?想去,当然就是因为安王了。安王跟皇上是同父兄弟,永宁公主也是他的亲姑姑,他一定会去祝寿的。哪怕只是一点可能,傅容也愿意碰碰运气。~歇完晌,乔氏要去五福堂,傅容跟着去了。老太太以为她们母女是临行前过来做样子装舍不得的,所以乔氏一进门,她就叹道:&ldo;你说你,过来时就该把官哥儿带上,弄得现在你着急回去看他,我留你吧,耽误你们母子团聚,不留你,我又舍不得。&rdo;乔氏亲昵地坐到她身边,笑道:&ldo;姑母放心,素娘不急着走了,上午在凤来仪遇到郡王妃,她邀我们过去祝寿呢,那我们就等那边结束后再走。&rdo;老太太笑容一下子僵掉了,难以置信地重复道:&ldo;郡王妃?&rdo;乔氏悄悄朝傅容递个眼色,笑得更灿烂了,&ldo;是啊,永宁公主小女儿嫁给冀州信都王了,姑母您忘了?对了,咱们侯府收到帖子了吗?若是没有,我把阿宝她们姐仨也带上吧,跟浓浓宣宣做个伴。&rdo;老太太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傅宝傅宓是侯府嫡出姑娘,沈晴是她亲外孙女,还需沾二房庶子的光才能去庆国公府?满肚子火又不能发出来,老太太脸都憋红了,强笑道:&ldo;是啊,我记起来了,去年这个时候那边也给咱们下帖子了,宋嬷嬷,你去夫人那边问问,看国公府送帖子来了没,这两天她病怏怏的,兴许忘了。&rdo;&ldo;哎,我这就去。&rdo;宋嬷嬷含笑应下,很快去而复返,将一张烫金帖子递给老太太:&ldo;夫人说刚刚送到的,正打算拿给您看呢,怕过了病气她就不来了。&rdo;老太太接过帖子,朝乔氏笑道:&ldo;正好,月底咱们一起去贺寿。&rdo;又对宋嬷嬷道:&ldo;去通知夫人一声,就说二夫人明天不走了,今晚的家宴也不必再张罗,叫她安心休息,早点养好身体。&rdo;宋嬷嬷便又走了出去。老太太不想再看乔氏,打发道:&ldo;你去看看你大嫂吧,兴许她一高兴,病就好了。&rdo;乔氏点点头,顺势告辞。&ldo;娘,不是说要去看大伯母吗?&rdo;出了门,见母亲直接往东院那边拐,傅容奇道。乔氏笑笑,&ldo;她那病多半是装的,咱们再去耀武扬威,我怕她真气病了。&rdo;傅容挺意外的,&ldo;我还以为娘也要去气气她呢,刚刚老太太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rdo;乔氏摸摸女儿脑袋:&ldo;这事她们婆媳俩肯定通过气的。唉,若不是得过来说一声,娘哪个都不想气,毕竟咱们住在这儿,如无必要,还是少惹事好。&rdo;傅容点点头,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大家都好过点。林氏却一点都不好过,得知乔氏延迟归期,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她该怎么跟丈夫解释啊?万一被丈夫知道之前她根本没有邀请过乔氏,丈夫会怎么对她?傍晚傅品川从大理寺回来,换好衣裳后先过来探望妻子,&ldo;怎么样,好点了吗?&rdo;林氏眼睛发酸,&ldo;好多了,害侯爷挂念了。&rdo;傅品川见她眼圈红了,料她病中难受,便没有急着去五福堂陪老太太,在床边多坐了会儿。林氏不敢说,又怕丈夫在五福堂那边听到什么,硬着头皮道:&ldo;今日二弟妹去凤来仪,在那遇见郡王妃,郡王妃再三相邀,二弟妹盛情难却,只好答应去国公府贺寿,所以等下月初再走。&rdo;傅品川愣了愣,随即道:&ldo;知道了,她们都在信都,想来平日里交情不错。&rdo;林氏盯着丈夫瞧了会儿,见丈夫真的没有怀疑,松了口气。陪完妻子,傅品川又去看老太太。老太太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瞅瞅儿子,哼道:&ldo;你媳妇都跟你说了吧,她又不走了。&rdo;傅品川垂眸道:&ldo;郡王妃相邀,是不好拒绝。&rdo;&ldo;你心里很高兴是吧?&rdo;老太太阴阳怪气地道,将下午在乔氏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在了儿子身上,&ldo;别以为我不清楚,哪怕避而不见,她在这个家,你平时都能多吃两口菜!呸,一个狐媚子也值得你如此惦记,早知她成了庶弟之妻也断不掉你的念想,当年我就该把她打发得远远的,让她……&rdo;&ldo;母亲!&rdo;傅品川沉着脸站了起来,&ldo;母亲若想看我与品言受人耻笑,请直接言明,儿子这就去辞官。&rdo;&ldo;你,你还有理了是不是?&rdo;老太太气得摔了一个茶碗。傅品川头也不回地走了,面色铁青。外面小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虽不知里面母子俩说了什么,也明白这次侯爷是动了真气。这边的动静,东院那边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夜幕降临,傅容和衣躺在床上,抱着鸟笼逗弄团团,&ldo;我敢打赌那混蛋今晚会来,你信不信?&rdo;团团卧在鸟笼角落,昏昏欲睡。&ldo;他是混蛋,你是懒蛋。&rdo;傅容不忍心欺负爱宠,将鸟笼放到一旁,默默等徐晋过来。除了侯府的人,恐怕还没有人知道她们母女改了归期,以徐晋的厚脸皮,知道这是她在京城的最后一晚,他会不过来?忆起那晚徐晋的放肆,傅容紧了紧衣领,今晚说什么也不会再纵着他。可惜傅容这次却估计错了,整整一晚,徐晋都没有出现。当然,傅容可没傻傻等了一晚,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是次日早上发现衣裳穿得好好的,才回过味儿来的。傅容有点困惑,总觉得这不像是徐晋的作风,莫非他害怕她还在生气,不敢过来了?无论如何,他不来骚扰,对傅容而言都是一桩好事。转眼就到了永宁公主寿辰的前一晚。肃王府,许嘉一身黑衣站在书桌前,等着对面的男人下令。徐晋却在漫长的沉默后,示意他回房休息。许嘉隐隐猜到了,王爷多半跟三姑娘闹了别扭,这种事情,他不敢妄言,退到门外等了等,确定王爷不会再叫他,这才离去。寂静的书房里,徐晋摸出熟悉的长命缕,目光复杂。这么久不见,她有没有想他?☆、夏日天长,外面很快就亮了。早练结束,傅容浑身是汗,双腿打颤儿地去西屋沐浴。兰香领着小丫鬟走了进来,看着小丫鬟卷起竹席上两层绸缎留着一会儿送到洗衣房,再用拧了水儿的巾子擦拭竹席。冬日姑娘练腿用软垫,夏天嫌热,换了竹席,练了几下又嫌竹席硌得慌,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ldo;兰香姐姐,姑娘这样练真的有用吗?&rdo;小丫鬟不解地问。兰香没有直接回答,&ldo;姑娘喜欢就行了,好了,你先下去吧。&rdo;小丫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笑着走了。兰香转身走向西屋,去服侍傅容沐浴。一进去,却见自家姑娘只穿小衣小裤站在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正前后左右四处打量。夏日小裤清凉单薄,浅红色的薄纱几乎遮掩不了什么,底下一双修长美腿比直接露在外面更让人脸红心慌,更不用说那一片雪白脊背……兰香看傻了眼,愣在门口无法动弹。傅容瞧见她那傻样,扑哧笑了,对着镜子问道:&ldo;我觉得我腿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你说呢?&rdo;兰香红着脸点头:&ldo;姑娘腿本来就好看啊,年后长了不少个头,现在是又细又长,假以时日,定不输于梁姑娘的。&rdo;她知道姑娘一直羡慕梁映芳的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