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看不见么?”炽凰开了口,却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看不见。”
“为什么?”
秦陌不出声,只是稍稍侧过了首,不作任何表示。
炽凰忽地轻声笑了起来,带着无限的清冷,低低说了一句道,“不想说也无妨,也许……我早已没有资格知晓……”
秦陌微微蹙眉,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炽凰垂眸,唇角微扬道,“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易容。”
秦陌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道,“你既然已经看出来,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炽凰盯着秦陌,缓缓吐出一句话来,“让我……看看你原来的样子。”
秦陌没有响,过了片刻,他抬起一只手,同时微微垂首,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苍白胜雪却极其倾动端正的脸庞来,只他神情中的那抹疲倦讥诮却像是深入了骨,怎么也无法消除。
炽凰一瞬间怔住了,他痴痴看着秦陌,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昭、雍?
这张脸,像极了那个人。
……怎么、会这样?
昭雍?
是你吗?
……是你吗?
“看够了么?”秦陌淡淡出声,是他一贯漠然的语调。
“你……”炽凰死死抓住了床沿,盯紧了眼前的人。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像极了一个心碎又绵长的梦,这么久的时间里,他梦见那个人在他床畔低喃,梦见过那个人的死亡,而现在这一刻,他已分不清这是梦或是现实,眼前这个人跟昭雍,太过相像,他几乎会以为眼前的人正是昭雍的转世,就是为了见他而来。
“我什么?”秦陌微侧首。
炽凰没有说话,因他忽地觉得心口像刀割一样疼痛,就在同一时间喉咙口一阵腥甜,他蓦地弯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怎么了?”秦陌微蹙眉,他一步来到床畔,一手触摸到床上弯腰的人的手臂,便探上了他的脉。
炽凰抬起头来,近看秦陌的脸,视线从秦陌的薄唇移到了秦陌闭眸的长睫上。
“你的眼睛……”炽凰又一次开口,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跟你……无关吧?”秦陌依然淡漠的语调,却不知为何语气软了几分。
炽凰牵起嘴角,露出了似有若无的笑,说出的话带了点自嘲,“的确……不管你们怎么相像……始终……”话未说完,声音已成了呢喃。
秦陌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血魔’的事,如果你不愿说,我也无所谓是不是要知晓。”
炽凰闻言怔了怔,却又笑了,无声的,笑容敛起来的时候,他开了口,“蔺天成是麝月国的人,跟药王不知何时结下了冤仇,两人用毕生的精力比武、练毒,武功一直不相上下,只是一次因缘际会,让蔺天成得到了一本记载诡异武功的奇书,偏偏这本书上留下的武功,正好是药王的克星。”他说道这里停了一停,便又道,“适才你们打斗的时候,由于‘冰国草’的药性已过,我一听出手便知那是药王本人,只是很意外,有人竟然会‘血魔夺魂’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