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眸答道,"我不算是隐居,只是喜欢清静而已。"
"难怪我都见不到什么人,这里是琅琊山,应该很大,我伤好之后你可不可以带我到处逛逛?"他又道。
男人静了片刻,抬眸看他道,"等你恢复了记忆再说吧。"
"这么说来这几日你都在替我配置解药?"
男人点头。
"你真的能让我恢复记忆?"
男人又点头。
"可你并不像是那种会理会别人事情的人,为何会救我?"他一直不明白这一点,又或许是他看得太明白,在他眼前的人应该跟他是同一种人,是那种没有目的绝不会做多余之事的人。
就算他失去了记忆,自己的为人毕竟是十分清楚的。
"是么。"男人却不禁淡淡笑了,可说不清楚为什么原因,他嘴角总有一种寂寥。
"是啊。"他肯定地点头。
"以后你会知道的。"男人只回答了这一句。
"以后?我恢复记忆之后?"他问。
"也许吧。"男人的回答模棱两可。
他皱起眉,忽然觉得心情不是很愉快,总觉得这个男人知道的比他多得多,而他现在却像个婴儿什么也不清楚。
"唉"较为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他双手交叉枕在头下。
男人嘴角轻扬,是跟刚才一样不高不低的弧度,却少了那分寂寥,多了几分难明的情感,又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就像被风轻轻吹走,什么也没有留下。
韩秋水赶到炼药房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药味浓得呛人,而烟雾中那隐约的青色身影却已是摇摇欲坠,只依旧还在炉旁运功催动真火,好让炉里的药炼到恰到好处。
"你不要命了么?"韩秋水不由分说替下了轮椅上的男人,却在瞥眼之际已看见了男人眉心一点血色,鲜红欲滴。
男人的额渗着细密的汗珠,一双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却在下一刻忍不住喉间的腥味呕出了一口血,隐隐带着黑色。
"还有一分便好。"他咳了咳之后低低出声嘱咐韩秋水道。
韩秋水闻言不语,却也知道这时如果停下来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便只好依着男人的吩咐行事,待火候分毫不差的时候才收功。
他一收功便回过头迅速抱起椅子上的人出了炼药房,直到已经没有药味了之后才放下他,让他倚墙而坐。
男人这时却伸手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他,声音恹恹的,却是用着命令的口吻对韩秋水说着,"把它服下,运功解毒。"
韩秋水脸色铁青,却还是依言服下,微一闭目调息便再度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男人唇色苍白,一手捂着腹部,似是在忍耐着莫大的痛楚。
韩秋水皱眉,"你旧疾又犯了?"
"你带我回房,一个时辰之后把药取出来送过去,不要为难他,知道了吗?"男人的声音低缓,却依旧干脆凛冽。
"你为了他当真不要命了?"韩秋水又急又恨,却拿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