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推到了门口,他才急急地开口,"等等--"
轮椅停下,"还有何事?"那人背对着他出声,只觉得他的嗓音是那种极干脆而且好听的。
"很、很多事。"他脱口而出。
轮椅上那人似是垂首沉吟片刻,便见他抬手轻轻一摆,适才的人跟现在推轮椅的人都默默退了出去。
这时那人才微微转动轮椅,面对他。
"说罢。"他抬了抬眸子,似乎有几分寥赖。
"很抱歉,不过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还有是你救了我吗?"他有些小心翼翼,可面对眼前这人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那人微微一点头,"这里是琅琊山,前些日子我出去采药看见你受了重伤昏迷在山崖下,顺手救了回来。"
他似是显得有些疑惑,注视那人好久才又低低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他问了一半,似乎问不下去。
"你中的毒有好几种,其中有一种名叫‘忘尘草,是抑制记忆的药物,恐怕是有什么人想要公子你暂时失去记忆。"那人语调毫无起伏地道。
他皱了皱眉,"那么说来,你应该不认识我?"
那人淡淡摇头,便是不认识的意思。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先出去了,你安心养伤,我会替你配置出解药,在这之前你可以留在这里。"
他说着转过轮椅。
"还有等等"
那人推轮子的双手停了停。
"我该如何称呼你?"他问了一个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
那人垂了垂首,他能看见他垂下的长睫,门外的光微微照亮了他侧脸的轮廓,然后他听那人说道,"我姓凤,字君复。"
一盏沉香,一方墨砚,一室寂寥。
纸上字迹疏疏落落,诗不成诗,句不成句。
"教主,您又心不在焉了。"端着一杯香浓绿茶走进来的女子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眉宇间却能见一丝轻愁。
案几后那人没有抬眸,只是静静凝视纸上那被自己无意停顿之下逐渐扩散的墨迹。
"筮血檀到手了么?"静了一会儿,他淡淡问。
"右护法亲自出手教主您还不放心吗?"女子笑了笑说道。
"这么说就是得手了,怎么不见他来见我?"他道。
女子放下托盘凝视眼前的男人,过了半响她才开口,"右护法记恨傅公子,如今他被教主所救"
他仍然没有抬头,口吻很平淡地道,"哦,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可是教主--"
"庭筠,你不必多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却阻断了女子的话道。
女子轻皱眉,望着他安静的脸庞,微微动了动唇之后终是没有开口,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怎么说?"大厅中坐着一名面目倨傲的男子,他见顾庭筠走进来便开口问道。
顾庭筠微微摇头,"教主的脾气你也知道,那人又是傅公子,你说教主会听么?"
男子明显皱紧了眉,"那人所中之毒都非同寻常,不仅夜夜要耗损功力抑制他毒发,还要为他研制解药,难道他真不在乎自己的命么?况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男子英挺的双眉拧得更紧了,却没有再说下去。
顾庭筠也知晓他要说什么,暗自垂下了眸。
"不能再这样下去,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杀了那人,省得他再害到教主。"男子似乎忍无可忍,此时猛地起身朝厅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