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只是低头看着灯下的乱影,继续一言不,任由狱卒夺命锁魂的脚步声一步步踏在王轮、柳情的心,任由刑具铁器的剐蹭碰撞声钻入王轮、柳情的耳中。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刚好盖过了丑时的打更声。
“钟成!你快点叫你的人停手~”王轮果然心智过人,疼痛至此居然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并未向道衍求饶,而是直接对钟管家威胁道:“庄家与囚龙岛素无仇怨,你竟如此背信弃义,要置我于死地!我告诉你,囚龙岛有仇必报!我父亲两日之内若不见我回岛,定会追查至此,到时血洗你庄家全族,还有钟家的老幼妇孺,一个都不会留!”
钟管家嘴唇白,手指僵硬,低头不语,不知是被王轮的话吓到了,还是被王轮拇指尖那根竹签吓到了。
道衍始终盯着柳情看,似乎听不到王轮的声音。
柳情闭着眼,不敢直视王轮,她嘴角的血印已干,此刻又多出了一层鲜血——雪白的牙齿深深咬在嘴唇里。
道衍微微侧脸,看了看身旁的狱卒。
“啊~”第二根竹签敲进了王轮的食指尖,浓血滴滴沥沥。王轮疼得青筋毕露,目眦尽裂,喊得已经有些哑然失声。
道衍再看看柳情,她猛一下睁开眼,松开死咬着嘴唇的牙齿,准备开口说话。
“叫汤和来!叫汤和来!我要见你们汤将军!”王轮突然抢在柳情前面大喊:“我囚龙岛海域有一笔埋藏多年的宝藏,愿献给汤将军作军资!”
道衍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了:“继续!下第三颗钉!此人是在妖言惑众,不必理会!”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听好了!如果我死在了这里,汤将军拿不到宝藏,你们都是诛九族的死罪!那贼和尚孤身一人、贱命一条,大家不要被他拖下水了,不值得啊!”本来就是午夜寂静,王轮这样厉声大喊,恐怕走廊尽头、甚至门外值守的狱卒都听到了。
“哼,你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保证不会让你死!”道衍一双三角眼透着戾气:“若是真有宝藏,你为何现在才说?你这分明是要使诈免罚吧!”
“立刻叫汤和来,是真是假,自有分晓。你这个贼和尚,你要误了汤将军的大事,小心千刀万刮!”
听着道衍、王轮两位人中龙凤你来我往的交锋,狱卒们面面相觑,僵在原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不管怎样,第三根竹签没人敢再钉下去。大家只好齐齐看着钟管家和狱卒头领——此时大概就是这两人能拿个主意了。
“宁可信其有吧!”钟管家生性保守,狱卒领也是个怕事的货,两人一拍即合,最后还是建议暂缓行刑,并准备派人去通知汤和。
“等一等!”道衍急忙拉住钟管家到一旁,压低声音极力劝阻:“「死手一松,穷寇难追」!钟管家,就差一步了呀!你没看到柳情马要招了吗?”
“万一他真有那笔宝藏,你我处境就危险了。做人还是留一线吧,道衍师父。”
“这就是王轮那厮给你们下的套!那宝藏在汪洋之中,查证落实起码三天五日,这么一拖,以后想再像今日一样审他就没有可能啦!你摆明是中了王轮的缓兵之计啊!这么简单,怎么就看不明白呢?”道衍有些情急失言,没太顾及钟管家的感受。
“我没有道衍师父那么足智多谋!想不了太多,只知道庄家和钟家两家老小的性命总还是要顾及的!再说了,现在这个情况下,那些狱卒恐怕也不敢再继续用刑了吧?”
道衍面色铁青,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无言以对。
“且看他怎么说吧!若真敢诓骗汤将军,我们再给他动大刑不就更加师出有名了吗?”钟管家试着给道衍一个台阶下。
“唉~罢了罢了~”道衍长叹一声,拂袖而去,在走廊尽头远远丢回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汤和果然缺钱。
春寒料峭,更深露重,丑时未过,堂堂一个征南将军竟连夜亲自赶到囚室,并单独会见了王轮。而事情的结果大概也如同道衍先前所预测:
汤和派了五名心腹手下,星夜赶往王轮所交待的位置去查验宝藏。其中三名卫队亲兵是明令派遣,另外两名总旗是暗中尾随。按说如此重大事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汤和唯恐手下见财起意、利令智昏,故而特地派了性格各异的三人相互制衡,且又有两人作后手监察。
此外,汤和明令三军:在宝藏落实之前,无将军府亲令,任何人不得再对王轮用刑,更不可害其性命,违者以军令斩立决,无需报奏应天府!
至此,王轮铁券加身,道衍无计可施,他和钟管家一方算是输掉了第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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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是要把两人「串」在一起!放心吧钟管家,这一局,咱们赢回来!”多少还有些年少气盛的道衍,刚才在柳情那里输了一局,此刻仍心中意气难平。
钟管家不知这妖和尚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暂且由他折腾,自己在一旁袖手而观。
“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我在这。是男人你就冲着我来!”得知柳情没招,王轮深情显得淡定了一些,似乎开始在故意挑衅道衍。
道衍一言不,只是阴森诡异地朝身后挥了挥手。
紧接着七八个狱卒排成单人列队,鱼贯而入,依次将各种刑具一一呈了来,钟管家在旁看得凉意森森、毛骨悚然——
拶指[zanzhǐ]锁心,木杠压身,钉指、竹签、锈铁鞭。
脑箍收魂,夹棍断路,笞杖、讯杖、拦马棍。
炮烙煎皮,铁鞋炸脚,铁梳、铁壶、滚油锅。
锡蛇缠腰,齿钩挂肉,烈酒、火醋、花雨熨。
论起来,王轮、柳情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残暴血腥的事情也没少见,但此刻看着这些林林总总的变态刑具,也惊得面色惨青、屏住呼吸。
道衍只是低头看着灯下的乱影,继续一言不,任由狱卒夺命锁魂的脚步声一步步踏在王轮、柳情的心,任由刑具铁器的剐蹭碰撞声钻入王轮、柳情的耳中。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刚好盖过了丑时的打更声。
“钟成!你快点叫你的人停手~”王轮果然心智过人,疼痛至此居然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并未向道衍求饶,而是直接对钟管家威胁道:“庄家与囚龙岛素无仇怨,你竟如此背信弃义,要置我于死地!我告诉你,囚龙岛有仇必报!我父亲两日之内若不见我回岛,定会追查至此,到时血洗你庄家全族,还有钟家的老幼妇孺,一个都不会留!”
钟管家嘴唇白,手指僵硬,低头不语,不知是被王轮的话吓到了,还是被王轮拇指尖那根竹签吓到了。
道衍始终盯着柳情看,似乎听不到王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