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靠近后,他便看到大哥与二哥骑在马上,身后还跟着一些接待他们的官员,他示意马车停下,便要下马车。&ldo;四弟身上有伤,不必如此,&rdo;贺珩打马上前,含笑拦住了贺明要上前行礼的举动,他翻身下马,抱拳道:&ldo;四弟此次受苦了。&rdo;&ldo;二哥言重了,只是有负父皇所托,实在愧疚万分,&rdo;虽是如此,贺明仍旧在马车上还了一礼,他面上带着几分愧意,&ldo;还让父皇担忧,更是做儿臣的不孝。&rdo;&ldo;你认真办差,只是歹人心狠,与你有何干?&rdo;贺珩笑道,&ldo;父皇特命我与二哥接你回宫复命,四弟尽管放宽心。&rdo;&ldo;有劳大哥、二哥。&rdo;贺明冲贺麒与贺珩行了一礼,才端正的坐回马车中,赶车的侍卫小心拉好帘子,等着宁王与端王先行。贺珩翻身上马转身到了一直在马上的贺麒身边,他看着身后的马车,对贺麒道:&ldo;大哥,我们走吧。&rdo;&ldo;嗯&rdo;贺麒点了点头,随即似是关心似是感慨道,&ldo;四弟身体消瘦了不少,想必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rdo;贺珩笑着应了一声,转而道:&ldo;待过几日便是春闱,待春闱过了,便是四弟的大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人倒是可以热闹热闹。&rdo;&ldo;自然会很热闹,&rdo;贺麒爽朗一笑,不再与贺珩交谈。贺明进宫拜见了庆德帝后,被赏了一些药材便出了天启宫,倒是去拜见母妃安贵嫔时,招安贵嫔掉了不少眼泪。听完母妃讲完这些日子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贺明笑道:&ldo;母妃不必忧心,这样一来反倒是好事,至少儿臣可以以养伤为由关上府门,不去参与他们这些事情中。&rdo;安贵嫔听完这话,突然脸色一变,&ldo;明儿,莫非你……&rdo;见屋内没有别人,贺明才压低声音道:&ldo;那些刺客似乎无意伤儿臣,反而对魏右丞大下杀手,儿臣这伤看着惊险,实则没有伤到要害,所以母妃不必太过忧心。&rdo;安贵嫔擦着眼泪恨恨道:&ldo;贺渊与贺麒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争夺储位,何必牵扯到我儿!&rdo;&ldo;他们一人居长,一人受父皇宠爱,自然不会把别的人放在眼中,&rdo;贺明苦笑了一下,&ldo;母妃不必为这些事动怒。&rdo;安贵嫔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怒意,她素来不受宠,刚生完孩子那几年,淑贵妃还总是为难她,若不是皇后娘娘行事公平,只怕日子更难熬,她叹了口气:&ldo;是母妃没有本事,若是母妃受宠些,你也不必受如此冷待。&rdo;她忽然想到了敬贵妃,敬贵妃虽然也不如淑贵妃受宠,可是在皇上心中仍有几分地位,她的儿子贺珩受宠程度也仅次于贺渊。她虽未与他相处过,想必也是个极其能干的人。想到这,她便开口道:&ldo;贺珩此人虽捉摸不透,但是母妃瞧着此人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你平日多来往几回,倒也算得兄友弟恭。&rdo;贺明知道母妃话中的意思,他沉吟半晌道:&ldo;母妃不必太过忧心,儿臣会考虑此事的。&rdo;贺渊与贺麒二人上位,对他来说往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难熬。若是贺珩继位,即便对方只是道貌岸然之辈,也不会慢待自己这个没有威胁的弟弟,反而会为了表现出兄友弟恭,而优待于他。贺明虽不想争,却也不想做别人用过就扔的刀刃,不如择一明主,为自己后半生打算。&ldo;贺珩的嫡妻曲氏与罗家感情甚为深厚,你离开京城后,曲氏还派人送过东西到我这里来,敬贵妃对我这边也颇为照顾,&rdo;安贵嫔是个安于平淡的女人,却不容别人害自己的孩子,&ldo;不管如何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至少吃相比其他两个好看多了。&rdo;贺明心里清楚,贺渊与贺麒从未把自己看上眼过,倒是二哥与他幼时有过一块玩耍的情分,这些年虽淡了不少,但是待他却比其他两人亲近不少,而这份人情他也记在心里。坐着父皇特许的步辇出了宫,上了回王府的马车,贺明回府不久,便接到了各家送来的礼物,就连大哥与三个也送了些东西过来,虽是些瞧着精贵但不实用的玩意儿,至少有那么两分姿态。倒是二哥府上送来的东西,由府里大夫看过后,说全是对他身体有好处的补药,让贺明感受到了二哥的关切之意。想起在天启宫时,父皇暗示他要别人相信刺杀事件与三哥无关,贺明脸上的笑意便冷了几分,既然父皇让他表示,他自然不会让父皇失望,至于比人信不信,就要看父皇与三哥的本事了。&ldo;父慈子孝?&rdo;贺明把手里庆德帝赏下的檀木珠串扯开扔到地上,看着四处跳开的檀木珠,冷笑着自言自语,&ldo;真是笑话。&rdo;春闱头一日,贡院前世停满了马车,这些全都是送考的。梁荣与曲望之坐在茶楼上,看着下面排队进贡院考试的莘莘学子,两人觉得脸色有些发苦,两人都是东山书院的学生,因为今日学院放假,他们才特意来贡院看看,想着几年后他们也要进场,莫名觉得有些压力。尤其是今年秋季便要参加考试的曲望之,看着下面各个神情严肃的考生,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ldo;表兄,这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rdo;开考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有几个头发半白的考生被抬了出来,曲望之脸色更加的难看,起身便要走。&ldo;那曲公爷府上不是出了个堂堂的王妃,怎么把小女儿送去做妾了?&rdo;&ldo;这谁知道呢,只是听闻那小女儿由继室所生,这个继室不过是个落魄家族出来的。端王妃是原公爷夫人所出,她是谁你可知道?&rdo;&ldo;是谁?&rdo;&ldo;大理寺的田大人祥清候你可知道?&rdo;&ldo;这位响当当的人物,谁没有听说过,听说再难的案子,只要送到大理寺,定能弄得水落石出。&rdo;&ldo;可不是嘛,端王妃的生母便是祥清候爷的同胞姐姐,你说这家教这出生能是一样?所以这一个做王妃,一个去做妾侍,不是挺正常的?&rdo;曲望之听到这段谈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当下便要冲过去与谈论的人利落,却被梁荣一把拉住了,&ldo;望之,这里是贡院门口,闹起来对你不好。&rdo;&ldo;可是便由得他们这般谈论吗?&rdo;曲望之怒意难消,却也不再执意扑上去,毕竟事情闹大了,确实对他日后进官场有影响。梁荣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ldo;现在他们不过是图一时之快,你要知道,当朝最受宠爱的便是瑞王殿下,表妹进了瑞王府做侧妃,日后便是……&rdo;他对曲望之竖起拇指,其含义不言而喻。曲望之咬了咬牙,终究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两人一道下了茶楼,骑着马走出一段路后,便见到前方有豪华的车队过来,打头的侍卫各个虎背熊腰,双目有神,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侍卫,后面的马车更是由八匹雄赳赳的骏马拉着,檀木马车上的铃铛随着前行叮当作响。二人无奈的避让开来,待马车近了,才发现马车上印着端王府的标志。曲望之脸色沉了沉,却只能无奈的低下头,以示对王府的尊重。待端王府的车马走远了,两人才继续前行,梁荣有些疑惑道:&ldo;这是出城的方向,端王府这么多的车马,是要去哪儿?&rdo;难不成端王一家在这个关头去京郊玩耍?&ldo;谁知道这些王爷想做什么,&rdo;曲望之语气有些不好,他回头看了眼端王府马车远去的方向,语气顿了顿,&ldo;听闻端王爷在京郊有一个汤泉山庄,山上的花开得早,想必是去游玩。&rdo;曲望之毕竟是公爷府出生,比梁荣知道的要多一些,所以对京城几位王爷京郊有哪些比较重要的别庄,心里还是清楚一二的。&ldo;竟真的是去玩耍?&rdo;这会儿被刺的魏右丞与诚王都回了京,宁王与瑞王擂台正打得火热,端王就这么悠闲的去度假了?梁荣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去浑水摸鱼么,这么远远避开了算什么?好戏都快上场了,端王居然玩这一招,这让京城其他掐得火热的大人们情何以堪?马车里,曲轻裾梳着简单的发髻,半靠着软枕道:&ldo;王爷真的就这么出京了?&rdo;贺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ldo;轻裾不是想泡汤泉吗,这个天气去正好合适。&rdo;曲轻裾呵呵一笑,转而钻进他的怀中:&ldo;王爷待我真好。&rdo;这话假得贺珩一听便听出来了,他无奈的笑道:&ldo;这个当头,京城里定会为了四弟还有春闱名次的事情闹成一锅粥,本王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不如离得远远的,也能讨个清净。&rdo;曲轻裾看着他的笑脸,莫名觉得他的脸上写满了腹黑两字。切,当她没有听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呢。☆、57&iddot;夫妻同游京郊的汤泉山庄离城并不远,曲轻裾看着山庄大门的牌匾上写着&ldo;福琅山庄&rdo;四个字,放下帘子对身边的贺珩道,&ldo;这名字大俗大雅,寓意倒是极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