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时间到了,去接黎小檬放学。”蒋衾抓过钥匙站起身,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吃过饭没有?”
“没呢,走路上带黎小檬一起去吃羊肉串。”
夫夫二人久违的和谐,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走到外边的时候整个顶楼的人都从电脑的缝隙间偷偷窥视他们,直到靳炎心情愉快的对秘书处一挥手:“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通知全体员工早点下班吧。”
蒋衾正往电梯里走——如果他动作再慢一步的话,可能会有心情激动的员工冲过来抱他大腿也说不定。
靳炎哼着小黄曲儿跟进电梯,突然听蒋衾低声问:“你昨天……”
“嗯?”
“你昨天的许诺,是当真的吧?”
靳炎顿了顿,才想起他指的是昨天自己说,要陪他回s市当面跟他父母对质,请求他父母谅解的许诺。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靳炎心里一笑,温和道:“当真。咱们把黎小檬也带回去,给伯父伯母看看你多年的成果。这次就算他们拿菜刀砍我也不走了,大不了老子陪你在家门口跪到地老天荒。”
蒋衾咳了一声,仿佛有些期待,说:“我定了下周末的机票。”
靳炎欣然点头答应,饶有兴致的盯着电梯上不断下降的数字。
下周末,也就是说只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
靳炎目光闪动,冰冷的笑意从脸上一掠而过,然而瞬间便消失无踪。
那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是如此的陌生,哪怕蒋衾亲眼看见,估计也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第19章
那天晚上黎小檬现他爹妈一起来接他放学,高兴得简直忘乎所以,表现方式就是一口气吃了四十只羊肉串,骇得靳炎险些把他送医院去。
一家三口散步去停车场,走在路上的时候靳炎手机响了。他也没多想,顺手接起来问:“喂?”
“靳哥,柬埔寨人给我们的货是水的,现在全都扣码头上了,您过不过来?”
蒋衾正低头开车,恍惚间听了一字半句,问:“你要去哪里?”
靳炎瞬间问候了这个伙计的祖宗十八代,脸上却还哈哈笑着:“这么晚了不去了!你们好好乐吧!别可着劲儿灌段导啊,小心卫哥上门来算账啊告诉你们!”
那边伙计已经懵了:“靳哥……”
靳炎对蒋衾说:“没事,找我去喝酒。”说着果断把电话挂了。
回家的一路上靳炎手机不停的来电,那帮伙计打他电话都打疯了。最后连靳卫国都打进来了,蒋衾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皱眉:“我怎么听着好像你手机在震?”
靳炎无法,只得接起来问:“喂,大哥?”
靳卫国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飞机!你手下伙计都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了!柬埔寨那帮小瘪三都在码头上晾一下午了,是生是死你给句话!”
“大哥,”靳炎语带威胁的道,“我跟你侄儿和弟媳妇才吃过饭,现在正往家里走,不打算出去了。”
蒋衾疑惑道:“大哥也在吗,那就去啊。哦,替我谢谢上次那个血燕。”
靳炎支支吾吾的应了,又恶狠狠道:“蒋衾说谢谢你上次送的药材,尽管他跟黎小檬都不要吃。”
靳卫国哭笑不得,说:“我知道了,跟你家财务总管说不用谢……他娘的,老子这次替你走一回,下次进藏的苦活儿我可不干了。”
“滚你的吧!”靳炎重重按断电话。
就如同靳炎许诺的一样,第二天连报纸上的消息都没有了,整件事情如同石头被沉进水里,因为本身分量太重太沉,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
蒋衾又在家歇了几天,日子过得非常悠闲,专心致志准备回s市的东西,那天晚上还试探性的给他父亲了封电子邮件。
谁知到周末的时候,方源突然打电话进来,语调十分的不好:“蒋衾你知道s市的娱汇周刊吗?”
蒋衾一愣,只听他说:“娱汇周刊这周登的全是你跟靳炎,连你家孩子都上报了。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估计不知道,这报纸在s市行量非常大,姨父姨母家楼下就有的卖,现在全都看到了!”
“……你说什么?”
“是我妈打电话我才知道的,姨父气得不得了!那个报纸没登你正面相,但是名字籍贯都挖出来了,还有时星娱乐的员工出来爆料说你那天去公司找靳炎,一道出去吃晚饭,很亲密很温馨什么的……”
蒋衾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半晌问:“你能把那份报纸给我来一份吗?”
这种娱乐周刊的当地性非常强,方源又打电话去联系他在s市警局的老同事,折腾半天才让人家把报纸扫描过来,跟蒋衾说:“看你邮箱。”
蒋衾登6进去看了一眼,就站不稳了。
“这可卡到当口上了,姨父刚有些松口的迹象,这下又戳到了他的肺管子……姨母昨晚打电话给我妈哭诉了半晚上,叫你下周末先别回去,别让小区附近的大妈大婶们看到你……”
蒋衾嘴唇都在哆嗦,手指凉,身上虚,拿着手机想站起来,却踉跄着差点摔倒在椅子里。
“……方源,”他喃喃的道,“你先挂一下,我打个电话给靳炎……”
方源冷冷的道:“别傻了,你是真看不清楚,还是故意不想看清楚?这件事能在这里压得毫无声息,却能在s市炒的锣鼓翻天,你觉得是谁有这么大能量在背后指使?靳炎已经毫无顾忌了,他有你有孩子有家庭有事业,他不怕曝光,曝光了反而更稳定。而你呢?你卡在姨父姨母这件事的当口,又正想跟他离婚,现在爆出你们十年一日情深意笃的传闻,你还离得了吗?”
方源叹了口气,说:“我不信你现不了,蒋衾,靳炎这一手并不漂亮,他知道你肯定会产生怀疑。但是他了解你,知道你对他还有感情,你在潜意识里把他往好的那方面去想,甚至自动自为他寻找借口和开脱的理由。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他,而他又矢口否认,你就会想办法把自己的怀疑打消。”
蒋衾哑口无言。
“他这一手,漏洞颇多,但是针对你最有效果。”方源顿了顿,说:“他是真的有办法对付你啊。”
夏日午后的阳光从窗帘外洒进书房,木地板上泛出温润的油光。明明那么温暖的天气,蒋衾却仿佛置身于冰水里,战栗的寒冷从骨缝里慢慢爬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