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打出租车……
沈冬靠在一堆拖鞋上放松的喘气。
这生活真刺激。
扒玻璃窗外往后看,那座天桥逐渐远去,按照杜衡完全不用等红灯的高技术,转眼就上了高架桥,沈冬郁闷的问:“修真界同行都不互相关照吗,还指名了抓我。”
“要是你被他抓住,他可以正常罚款以外还可以扣你的山海易购卡上金额,你说呢?修真界法规就是在人间违反法律,可以双倍处罚,一个都不能少。”
沈冬泄气的重重往座位上一靠。
“嗯?”
杜衡骤然往侧边的车窗玻璃上看了一眼。
“怎么了?”沈冬也跟着回头,但是高架桥上,除了路灯就是街道边的大招牌,啥也看不清楚。
招牌下的一家火锅店前,那个算命的中年人栽倒在地,满口血沫的打滚。
而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项链手链衣服上全是环环扣扣摇滚风的年轻人微微带笑,妖异的舔着自己的手指,忽有所感,抬头望了一眼高架桥。
汽车早就开过去了,杜衡语气不变,只是眼神冷了下来:“余昆失败了,鄱阳湖的结界破了。”
“啊?”
第48章越境打架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有人打了12o,街道上的行人谁也不敢去扶,都纷纷后退或远远绕开,不知道谁说了句难道是传染病,人群霎时哗然。
这年头正常人的世界观也经常被刷新,好比从前不曾听说过城市下一场暴雨竟然能淹死人,一个感冒流感也可以逼得学校停课工厂停工,繁华街头忽然好端端的塌陷出一个大坑……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导致大部分人都神经敏感。
转瞬围观的人全部跑开,只留下两个人站在那里没动。
一个瘦高又不起眼的男人,皮肤有些骇人,像鳞状藓一样块块斑白,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拖走了那个一直仰头看街边高架桥的年轻人。
年轻人手上身上的链子跟着叮铃咣锒响。
“是修真者!”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阴冷的竖瞳,就像饕餮看到食物一样兴奋。
“大人,那这个呢?”
恍然醒神瞄地上奄奄一息的算命中年人,被关在幽冥界一千多年,对人类社会的认识还停在一百年前的幽冥界二Boss喉咙里咕咚一声:“算了吧,看着就不好吃。”
说着东张西望,他已经对路灯好奇十分钟了,又对满街穿着清凉的姑娘看了十分钟,也许太惹人注目,一个戴蛤蟆镜的中年人忽然凑过来说“阁下面相有碍,克主克亲尚且不说,连自己都克,实在不妥,非改运不可”,于是,还有啥于是,这地上连吐鲜血半死不活的下场还不明显吗?
缓缓握紧拳头,年轻人脸上的阴鸷更加明显:
“该死的天命,我讨厌相士,还有观气看凶吉的修道人!”
“大人息怒。”
旁边侍从模样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竹筒似的东西,晃了两下,里面立刻传出声音。
“混蛋要杀就杀,折磨人算什么好汉!哎哟撞死我了,好硬!”
那皮肤斑白的男人也不理会,嘴里念念有词,有规律的上下摇晃竹筒,搞得像求神拜签似的。三分钟后才停下来,没表情的凑近竹筒:“那只旱魃真的在这里?”
“是……”竹筒里破葫道长的声音变得迟钝木然。
“怎么找?”
“郑昌侯住在……夜色餐厅,在鸳鸯梦旅社一楼厕所的镜子后面……”
紧接着不得不解释啥叫餐厅,啥叫旅社。
“他说小旱魃开的那家酒楼在一家客栈的茅房里?”堂堂幽冥界老二,洪荒中也算数得上名号的家伙诧异问,“为什么茅房里面会有铜镜?难道现在的凡人喜欢一边蹲坑一边照梳妆整衣?”
法术只能控制人老实回答,对于出逻辑的问题爱莫能助。
竹筒里没声音,主属两只面面相觑,转而想这人间变化太大,夜晚都如白昼,人造夜明珠满街都是(那是灯泡),各色琉璃灯不值钱的到处挂(那是霓虹灯),楼梯横过来(天桥)滑道像阵法一样到处盘旋(高架桥),还有满大街的铁皮车,总有种掉进佛法所说的三千世界其中一界的错觉,太不真实了!
“老大呢?”
“刑天大神还在追杀余昆。”
“嘿嘿。”幽冥界老二得意的笑。
“大人好本领,属下撞了三天鄱阳湖结界都没辙,大人去骗刑天大神,说余昆捡到他的头颅。破开结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那是当然,刑天这个傻子,从头到脚一根筋,匹夫之勇!以前是没脑子,后来把脑袋都丢了……啧!”
路灯照射下,夜市中各种建筑物与小摊的影子在地上倒映得重重叠叠,人影随着走过路灯的距离,逐渐拉大又变小,但是没人注意有这么两个外表怪异的人,身后的影子是一条粗直的黑影,扭曲隐匿。
黑色大众汽车拐下了高架桥,沈冬还没来得及说话,听到了那要命的来电铃声。
“死了都要来……”
那啥,好像余昆也是这个手机彩铃,挺符合山海易购市的,连厉鬼生意都要做,甭管你是死是活,一样得乖乖求职赚钱进市抢特价商品,死了都得来真悲催。
杜衡这次电话接得很快,他那手机完全看不出啥牌子,估计改造得比较彻底,连原来的机壳都没保留——墨家用n只报废手机零件组装出新的,当然没牌子好吗?
“救命啊!”
余昆中气十足的吼声霎时从话筒中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