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待会怎么去?抄近道吗?&rdo;&ldo;抄不了,市区现在车超多,小心给你堵半路上。话说回来事发地点到底在哪里来着?哪个巷子?&rdo;&ldo;帽子巷‐‐或者是手套巷?&rdo;电梯里响起一阵稀稀落落的笑声,一个貌似长官的警察厉声道:&ldo;严肃点!这可不是件小案子!&rdo;邓凯文本来不想搭腔的‐‐他跟这帮刑警其实不熟。但是听到&ldo;帽子巷&rdo;三个字,他心里突然一动,紧接着听到有大案子,脸色便微微有点变了。&ldo;抱歉,打断你们一下,&rdo;他回过头去望向那帮刑警:&ldo;昨晚发生什么大案子了吗?&rdo;那帮人打量着他,神色相当戒备:&ldo;你问这个干什么?&rdo;&ldo;随便问问。&rdo;&ldo;没什么好随便问问的,警局公务你可别随便打听!&rdo;邓凯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一个刑警低声问他的同事:&ldo;这又是哪家的律师?&rdo;&ldo;不知道啊……&rdo;邓凯文立刻意识到,他们把他当做来警局保释犯人的律师了。他不穿警服的时候,基本没人认得出他是警察。就算他穿了全套警服,也有很多人将他误认为是拍警匪戏的明星。天生气场的问题,实在让人没有办法。邓凯文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打开一晃:&ldo;我是二十八层swat特警组组长kevden。抱歉,我朋友在跟一起毒品案,牵扯到帽子巷的一家酒吧,请问昨晚帽子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rdo;&ldo;哟!特警组的!还真是!&rdo;那帮刑警都惊讶了,对着证件看了邓凯文好几眼:&ldo;‐‐抱歉抱歉!你看上去实在太不像警察啦,哈哈哈!&rdo;&ldo;没事,我习惯了……&rdo;&ldo;早说不就好了嘛,就当是交流线索呗!&rdo;刑警们热情的拍拍邓凯文,七嘴八舌的告诉他:&ldo;昨晚帽子巷发生火灾了,烧了一间酒吧,伤亡人数还不清楚呢。&rdo;&ldo;可能是那帮醉鬼喝high了,烧了废纸堆也说不定。&rdo;&ldo;哪有那么简单!刚才传回来情报,说现场几乎就是爆炸,整个酒吧都塌了呢。&rdo;&ldo;哎呀我靠!有这么厉害吗?!……&rdo;邓凯文脸色变了:&ldo;那家酒吧叫什么名字?&rdo;刑警们面面相觑,开头那个长官模样的人迅速摸出报告单,扫视了一眼:&ldo;‐‐hall。&rdo;&ldo;……什么?&rdo;&ldo;叫hall,&rdo;他肯定的说,&ldo;那家酒吧的名字叫hall。&rdo;邓凯文瞳孔瞬间紧缩。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就仿佛冰凉的水刹那间将他淹没。他从耗子那里得知消息不过几天,hall就被烧毁了。是巧合还是人为?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指使,那么这人的目的是什么?跟&ldo;狼牙&rdo;是什么关系?迷雾越发晦暗,恍惚间连唯一的线索也消失了。有那么几秒钟,邓凯文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掌在口袋中紧握成拳,指甲掐得掌心微微发痛。叮的一声电梯开了,那几个刑警刚要冲出去,突然邓凯文一步迈出电梯:&ldo;等等!&rdo;&ldo;还有事吗?抱歉啊哥们儿,我们得赶着去现场……&rdo;&ldo;我也要去找个人。&rdo;邓凯文一边大步紧跟上来,一边态度坚定的道:&ldo;我跟你们一起去帽子巷。&rdo;帽子胡同被炸出了一个豁口,半堵墙整个塌了。地上的瓦砾堆成了山,几栋烧焦的房梁孤零零矗立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很难形容的,炸药留下浓厚发酸的气味。&ldo;整座酒吧都被炸飞了,太狠了。&rdo;ike警官站在废墟边感慨,&ldo;到底是什么人下这样的重手?怎么办到的呢?美国的治安真是让人越来越忧心了……&rdo;邓凯文俯下身,从脚边的砖石缝隙中捡出一把黄铜钥匙。那种十分老式的钥匙,沾了点沙砾和黑烟。抹去灰尘以后就可以看见,钥匙表面因为常年抚摸而光滑发亮,一看就知道很有历史。邓凯文把那钥匙拿在手里,默默看了很久。&ldo;你怎么了kev?&rdo;ike警官走过来问,&ldo;发现什么线索了吗?&rdo;&ldo;……不,没有。&rdo;邓凯文把钥匙往裤子口袋里一塞,&ldo;什么也没有。&rdo;ike怀疑的看着他。邓凯文面沉如水,转身大步走开了。那天下班的时候,邓凯文预订了一家酒店房间。他家起码还要修半个月,在这期间总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虽然兰德斯夫妇都很有教养、善良好客,但是他们过分热情的态度,总给邓凯文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他打赌兰德斯夫人对自己和米切尔之间的事有所觉察,但是她却毫不阻止,甚至还乐见其成。看上去很开明,实际上却很古怪。世界上是没有完全开明的父母的。如果一个母亲open到儿子把男人带回家过夜,早上两人睡同一张床上,她还满脸笑容处之泰然,那么这其中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邓凯文不想涉及他们家的事情。虽然米切尔?兰德斯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他的个性和长相都非常出色,对同性和异性来说都是如此‐‐但是对邓凯文来说,经历过纳撒尼尔?埃普罗那样的人之后,同性再英俊再有魅力,对他的吸引力也都相当有限了。谁知道他晚上下班,正准备招taxi去酒店的时候,突然在警局门口看到了兰德斯夫人。她是专程过来等他的,一见面就迎上前来,一边摘下缀了绒毛的皮手套,一边紧紧抓住他的手:&ldo;亲爱的,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我觉得亲自来邀请你比较好。是这样的,今天晚上皮尔蒙和我想请你共进晚餐,地点定在我们家经营的一家餐厅,你看怎么样?&rdo;邓凯文一愣:&ldo;我已经订好酒店房间了。&rdo;&ldo;不,不用,亲爱的,皮尔蒙跟我都很欢迎你继续住在我们家。&rdo;兰德斯夫人抬手看了下她的镶钻卡地亚女表:&ldo;啊,已经这个时间了!皮尔蒙跟米切尔一定已经赶到餐厅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好吗?&rdo;对邓凯文来说,如果面前站着的是皮尔蒙?兰德斯厅长大人,或者是米切尔,那么拒绝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换成兰德斯夫人,那么说no就变得很难。他一贯是不能拒绝女性的,尤其像兰德斯夫人这样,年龄足够当他母亲又对他非常慈祥和蔼的女性。&ldo;你一定会来的,是吗?拜托你了。&rdo;兰德斯夫人灰蓝色的眼睛诚恳的注视着他:&ldo;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请你一定要来。&rdo;&ldo;……&rdo;邓凯文沉默几秒钟,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ldo;好吧。&rdo;兰德斯家经营着一家不小的酒店,出乎邓凯文意料的是,这里离当初雷古勒斯被枪击的地方竟然不远,离他从艾滋病监测中心出来,晚上跟米切尔一起喝酒外宿的地方也不远。而米切尔竟然完全没提过,他家的酒店就在附近的地方。邓凯文心里刹那间掠过一片疑云,那种微妙的感觉很难说清,就像门缝里透出的冷风一样,很快就过去了。加州警察厅长皮尔蒙?兰德斯先生穿着正式西服坐在餐桌后,一看到他们进门,就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ldo;嗨,邓警官!&rdo;&ldo;……叫我kev就可以了。&rdo;邓凯文说着松了松领带,微带尴尬的说:&ldo;我不大习惯下班后跟上司见面……&rdo;&ldo;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就好了。&rdo;皮尔蒙用力拍拍邓凯文的肩,不经意一般道:&ldo;米切尔很喜欢你。&rdo;&ldo;……我们以前是中学同学。&rdo;&ldo;是吗?米切尔从没跟我们提过这个!真是太巧了!你大学上的也是南加州吗?&rdo;&ldo;我没上过大学,&rdo;邓凯文打断了皮尔蒙,&ldo;后来我去了纽约。&rdo;米切尔一定没在家里跟父母提过邓凯文的中学时代,以至于兰德斯夫妇俩都被搞混了:&ldo;可是如果你是警察的话……&rdo;一般来说当警察都是必须要有大学学历的,美国没有专门的警校,大学以上学历的人可以报考警察,获取资格后才会成为比较低级的警员。邓凯文那样级别的高级警官,都至少是大学以上的学历,phd都并不少见。高级警官却没上过大学,这在皮尔蒙?兰德斯看来,简直太不可理解了。望着兰德斯夫妇疑惑的脸,邓凯文迟疑了一下,说:&ldo;我以前是fbi。&rdo;&ldo;‐‐哦,……但是‐‐&rdo;这时米切尔大步走来,及时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ldo;咦,你们怎么还不入座?我都已经跟厨师确认过菜单了,你们还有什么要加的吗?嗨kev!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rdo;邓凯文转过头,用只能被他们两人听见的耳语问:&ldo;这顿饭的主意是你出的?&rdo;&ldo;跟我父母见个面不是很正常的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