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皇白妖们面面相觑很久,才小心翼翼飞出来一只,从半空轻盈灵巧的俯冲抓起长箭,瞬间飞回艾达身边。而艾达只看了长箭一眼,眼神立刻满是哀戚:&ldo;你从哪里得到它的?&rdo;&ldo;一周前南半球维序者部队一位重要人物被害,杀死他的就是这根箭。副团长大人,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rdo;一石激起千层浪,皇白妖们顿时躁动了。艾达喝了几声才让它们勉强安静下来,继而转向我们:&ldo;您的意思是,这根箭的拥有者便是凶手?&rdo;&ldo;我没有这么说,但维序者部队需要您的解释。&rdo;&ldo;解释?&rdo;艾达突然猛扇翅膀,瞬间便狠狠逼到了我们眼前:&ldo;‐‐维序者,皇白妖种族从不畏惧任何战斗!如果你们想挑起战争,也不必编造这么荒谬的借口!&rdo;&ldo;这不是借口,&rdo;亚当寸步不让:&ldo;我说的都是实情。&rdo;艾达顿时尖厉怒吼一声‐‐根据我对魔族语言的了解,这句话十有八|九是&ldo;去他xx的实情!&rdo;。亚当再次淡定的抹掉一脸口水,&ldo;请相信我,副团长大人。如果我对你们存有半点怀疑,此刻出现在你面前的将是维序者部队所有一级战斗类别组长,而明日天亮时皇白妖这只种族就将永远成为历史。&rdo;艾达冷冷盯着我们,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我能猜到它在想什么:既然现在只有两个维序者,那召集所有皇白妖出来死战一场,十有八|九也能把我们都灭掉。寒风从山谷间呼啸而过,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不知过了多久,艾达眼里的厉光渐渐缓解下来,拿着长箭飞退数丈。&ldo;人不是皇白妖杀的,&rdo;它说,&ldo;这是加百利的箭。&rdo;我和亚当同时一震。&ldo;加百利还被关在神域?&rdo;&ldo;你们的箭可以互相借用吗?&rdo;艾达皱眉看着我们:&ldo;当然不能,除非借用者实力在被借用者之上。加百利是皇白妖中我们都没有怀疑艾达,因为皇白妖是个不会说谎的种族。而且艾达的辨认不会出错,它对加百利的痴心整个魔界都知道。这两只皇白妖因为实力强以及美貌值爆棚,已经连续多年当选魔界最登对的准情侣1‐‐之所以还是&ldo;准&rdo;,是因为加百利除了振兴种族外几乎不想别的事情。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大神使长圣奇亚为什么要猎杀五感者?亚当&iddot;克雷强行跟我回了人界的家,大大咧咧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我冰箱里的生牛肉,喝着我厨房里的自来水,一副地主老财来长工家里收租的样子:&ldo;神之五感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rdo;易天抱臂靠在门口,如果我没看错,少年眼里闪烁的寒光绝对是杀气。我心惊胆战挡住他的视线,要知道水僵尸发起狂来可是无人能挡的,万一他出手拧断我弟弟的脖子可怎么办啊。&ldo;我不是很清楚,那个继承嗅觉的我也没见过。&rdo;&ldo;他跟你分享的是同一个神祇的五感?&rdo;我迟疑片刻,拿不准该不该说,毕竟天山众神曾严厉规定过不准轻易吐露五感的秘密。但转念一想现在是非常时刻,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也就释然了,&ldo;是,只有一位神祇分出了他的五感。&rdo;亚当逼问:&ldo;哪个神?战神?死神?总不会是法则之神吧?&rdo;&ldo;……我不知道。&rdo;&ldo;你怎么可能不知道?&rdo;&ldo;真不知道,&rdo;我说,&ldo;我在天山只见到了法则之神和命神,她们的五感都还在。&rdo;亚当久久的看着我,鲜红的眼瞳反射出妖异难辨的光,轻声问:&ldo;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是在为魔神承担五感呢?&rdo;客厅里一片静寂,半晌亚当低头把最后一块血乎拉渣的生牛肉塞进嘴里。这场景真让人生理不适。我默默回过头,只见易天竟然死死盯着亚当,那眼神看得我心里一凛。几秒钟后易天察觉到我的目光,蓦然回头对我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易天紧盯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我都感到心神被压迫得无法思考。而他只要目光一转,我立刻又能放松下来。&ldo;我开玩笑的,&rdo;亚当&iddot;克雷吞下生牛肉,抹抹嘴巴说:&ldo;天山上隐居的大神有五六个,你那眼睛不一定是魔神的。&rdo;话是这么说,他表情分明是深深的怀疑……话说回来能从僵尸的脸上看到怀疑,我也觉得自己目光挺敏锐的。&ldo;人界不安全就经常去总部转转吧,我会派特殊行动组阿刢保护你的。&rdo;亚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指指易天:&ldo;这个小子不顶事,你可千万别被他拖累了。&rdo;我立刻感觉到少年爆燃起来的怒火,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易天对那句&ldo;不顶事&rdo;耿耿于怀,一直到晚上还在不停叫嚣要去找亚当&iddot;克雷的麻烦。我强忍住把僵尸和弟弟都拖过来揍一顿的冲动,好言好语慈祥和蔼的安抚了他半晌,才勉强让他安分下来洗洗睡觉。我确实不是个善于说好话的人,一句&ldo;其实你很懂事你是个好孩子&rdo;的话被我说得无比冰冷,关灯前易天盯着我看了半天,怀疑问:&ldo;……你其实在讽刺我吧?&rdo;……他有这样的怀疑实在很合理。很久以前我代表维序者部队去出使一个魔界国家,结果没过两天,他们就以&ldo;被使者公开羞辱&rdo;的理由跟维序者部队宣战了。亚当&iddot;克雷为此差点没强迫我跳脱衣舞给他看。大概是因为白天被易天逼问太多,那天晚上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惚睁开眼睛,看见黑暗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头,轻声问:&ldo;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水僵尸的麻烦?&rdo;……是易天啊,我朦朦胧胧的想着,不知为什么全身都懒洋洋的说不出话来。&ldo;他叫亚当&iddot;克雷是吗?&rdo;&ldo;……&rdo;&ldo;你跟他是什么关系?&rdo;我仿佛沉浸在温暖的水里一样,四肢都充斥着惫懒舒适,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ldo;……上下级关系……啊。&rdo;易天眯起漂亮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在笑。&ldo;你会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他吗,嗯?你会像这样对他吗?&rdo;易天向我张开手,我就模模糊糊的起身去拥抱他。四肢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我感觉少年温热的吻落在后颈上,仿佛沉寂多年的甜美的梦。一切都这么舒服,仿佛理应如此一般,我几乎是很享受的把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全身心的感到愉悦和幸福。虽然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还隐约觉得有点异常,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但我的头脑昏昏沉沉,根本没法集中精力。本来就应该这样吧,没什么不对的啊。他是易天啊,他是和我一起出生一起长大的弟弟啊。我们原本就应该在一起,只是因为天山……因为……天山……天山……仿佛碎冰顺着喉管一路滑下,肺腑的缝隙间都冒出寒气来。我在干什么?我在做梦吗?我全身都痉挛起来,却无法从黑色温暖的漩涡中挣脱。恍惚间我下意识想挣开少年的躯体,却被紧紧抓着拖下水底,连肺部最后一点氧气都榨干殆尽。&ldo;你这个骗子,阿尔萨斯,&rdo;一个恶魔般的声音在我耳边说,&ldo;你说你爱我,其实你爱这世上所有人,都比爱我要深。&rdo;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巨爪狠狠攫住,我竭力想尖叫,想挣扎,一切努力却都无济于事。强烈的痛苦从心脏深处延伸出来,连血带肉被碾成一团鲜红的泥,痛得我眼前阵阵发黑。‐‐有人要杀我!我要死了!梦境的潮水瞬间褪去,我终于听见自己在大喊‐‐不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尖利到变了调的痛苦惨叫!&ldo;易风!易风你怎么了!&rdo;易天翻身而起,一把抓住我喝道:&ldo;你怎么回事!醒醒!&rdo;我却无法抑制那铺天盖地的剧痛,捂着心脏拼命翻滚,好几次撞到易天怀里才没有滚到地上。窒息让我眼前发黑,很难分辨是不是再次失明,在那撕心裂肺活生生的痛苦我也无暇分辨,只知道一味的挣扎和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