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苦难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袁城就从离开爱子的痛苦中振作起来了,重新恢复到了定时起床定时晨练定时上班的模范老总生涯‐‐这一点乔桥姑娘功不可没。周正荣曾经欣慰的以为,自己再也不用一大清早冒着生命危险去叫老板起床了。但是显然,在袁城赴美探视小儿子的这段时间里,周正荣的梦想被严酷的现实狠狠打碎了……&ldo;袁总!袁总!&rdo;周正荣恨不得跪在脚下厚厚的兔毛地毯上,声音就跟冻过了似的止不住的发抖。&ldo;该起来了袁总,不能再拖了!美国分部的碰头会再过半小时就要开始了,中午您定了打电话会香港总公司的!袁总!袁总您老就行行好赶紧起吧哎哟!……&rdo;紧闭的房门里突然想起一声类似于撞到家具的声音,紧接着就突然没声了。周正荣对着门缝,竭力竖起耳朵。他确定袁城已经醒了,那声音分明就是人体撞到柜子才会发出来的,那么重一下撞击,再不醒那就一辈子都别醒了!但是醒了为什么还不起呢?难道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不不不,周正荣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开什么玩笑,这房子是袁城的吗?‐‐不是!这是朗白名下的学生公寓!袁城就是吃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最骄纵高傲的小儿子的公寓里公然招妓!朗白那是什么个性啊,勾结墨西哥黑道家族,杀了自己家的好几个长老,硬是逼着父亲给了他计入家谱的正统名分,踏着血肉铺出来的路走上去的主儿!要是让他知道父亲在他的卧室里招妓了,那他不阉了袁城才怪==……那么,卧室里的除了袁城之外,另一个也许是朗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袁小公子一直就矜贵体弱,从小跟着父亲睡,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袁城宠爱幼子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愿意借住在小儿子家里,有什么不对的吗?&ldo;嘭!&rdo;又是一声闷响,声音不大,隔音效果良好的木门透不出更多来。周正荣傻了‐‐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像重物倒地了,谁摔倒了啊?为什么不答话?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吗?!周正荣急了,开始用力锤门:&ldo;袁总!袁总!在里边吗?怎么了?袁总!小公子!小公子!&rdo;他这是急了,连朗白也开始叫起来。门里静了一下,紧接着只听袁城的声音传出来,有点模糊不大真切:&ldo;……我没事。今早的会议取消。&rdo;&ldo;啊?!&rdo;周正荣愣了一下,扯着嗓门追问:&ldo;是取消吗袁总?&rdo;这回袁城的声音清晰了很多:&ldo;是!‐‐滚!&rdo;周正荣迟疑了一下,不过紧接着袁城好像不耐烦了一般,厉声怒道:&ldo;滚!!&rdo;周正荣一辈子服从命令成为本能了,话音未落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直到客厅才心有余悸的停下来。苍天啊,这也太刺激了!袁总您不会真是在您小儿子的公寓里招妓了吧?!虽然袁城叫他滚,但是他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滚了;他满心忧虑的在客厅里转悠着,一边拼命绕圈子,一边碎碎念着向上天祈祷:&ldo;万佛啊!千万别让袁总在小公子的卧室里做出什么让小公子火冒三丈的事情!我不想成为他们父子间内斗的炮灰啊啊啊……&rdo;卧室里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床角一盏壁灯发出橙黄色的光。真丝薄被一角垂落在地毯上,浅色床幔斜斜拉到一半,露出一片凌乱的床单。朗白的一只手从床幔缝隙里伸出来,紧紧揪着床沿被单,指关节都扭曲泛白了,微微的发着抖,看上去就好像他会把自己的手指活活扳断一般用力。袁城有意放慢动作,用手指扳过他的脸:&ldo;别咬,叫一声我听听。&rdo;朗白紧紧闭着眼睛,牙关咬着被单,竭力让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来。&ldo;乖,宝贝儿,叫一声我就放过你。&rdo;袁城想把被单从朗白牙关里扯出来,但是他咬得太紧,实在是扯不动‐‐袁城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朗白嘴里没了东西,他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来。这孩子平时生活得太清心寡欲了,对床上的事情极度回避。只要真把他的情|欲挑上来,他就完全不会控制,只能无助又被动的卷进欲望的漩涡中。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不懂得如何纡解,撩拨得狠了,就能把他逼得哭出来。&ldo;难受吗?感觉疼吗?想怎么样,你说。&rdo;袁城停下来不再动作,耐心的亲吻小儿子眼角的湿迹,&ldo;你想怎么样就告诉爸爸,这种事情并不都是痛苦的,知道吗?&rdo;他不停下来还好,动作一停下来,欲望反而更加烧灼难耐。朗白意识都模模糊糊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能的叫了一声:&ldo;爸爸……!&rdo;那一声极其短暂,带着哭腔的呻吟,脆弱而勾人,只要是个男人估计都得发狂。但是在那一声过后他就紧紧闭上了嘴‐‐刚才周正荣敲门的事情给了他极大刺激,昨天晚上其实还好,现在袁城不管再怎么刺激,他都不愿发出半点声音了。袁城心里的火呼的一下烧起来,眼底都布满了血丝,只有语调还勉强控制着不显得那么可怕:&ldo;叫爸爸做什么?想要什么?乖,说出来。&rdo;朗白扭过头想去咬住枕角,却被袁城强行阻止了,只能紧紧咬着牙关不吭声,眼睫剧烈的颤抖着。过了一会儿袁城觉得不对,一伸手硬掰开他的牙,只见唇角已经被咬出深深的伤痕来,血都涌出来了。袁城心里一惊,有点后悔:&ldo;阿白……&rdo;朗白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带着哭腔颤抖的叫了一句:&ldo;爸爸,快一点!……&rdo;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淹没在失控的呻吟中,袁城重重的往里一插,刹那间快感就像电流一样滑过身体,朗白连意识都不清楚了,只能含混着哭腔一声声叫着:&ldo;爸、爸爸,求求你……爸爸!……&rdo;结果袁城不仅仅早上被开会,中午的电话会议也被取消了‐‐结束后他要照顾小儿子洗浴睡觉,一应事情都是他亲手去做,总不能这种私密的事情也吩咐佣人吧?这么一耽搁,出来的时候都中午了。其实袁城心里不是没有成就感的。男人的心理十分微妙,并不是所有雄性都喜欢霸王硬上弓那一套,身体上暂时是发泄了,心理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而且那种感情上的负罪和亏欠会持续很长时间,比生理上的暂时快感要久多了。袁城三年前就是那么一种情况。很多人都喜欢你情我愿的那种感觉,尤其是人家小美人儿情愿折服在你的男性魅力之下,不关乎金钱交易、权势地位等其他外在因素,单纯就因为你这个人有能力。朗白在乎他父亲的权钱或者是地位吗?从来不!这点袁城心里清楚。这样一个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小美人,他爱如明珠一般亲生的小儿子,能够在床上被他降服下去,不仅你情我愿还开口求他,这比什么都能满足袁城的男性自尊心。这让袁城觉得打消了一些三年前的阴影,虽然不至于让小儿子立刻就消除所有仇恨心,但是至少表现出了一些温柔的意思。袁城把朗白抱到床上去,给他披上睡衣,又掖好被子。朗白已经昏昏欲睡了,神智模糊的依偎在袁城怀里,发出轻微的鼻息。情|欲褪去之后他脸色立刻恢复到了正常的苍白,清瘦平静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虚弱。他体温也没有袁城高,微细循环不是很好的样子,脸颊摸上去有些凉手。那样安静的侧卧在那里,让袁城隐约有些不安。在他所知道的那些太子党中,很少有年轻人像朗白那样体寒气弱,大部分都被保姆警卫护着长大,身体矫健硬朗,也绝对比他们的父辈要活得久。如果说袁家养孩子有问题的话,袁骓身体不是很好吗?从小到大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壮实得跟什么似的!跟朗白情况差不多的,袁城只知道一个,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太子党,是八几年洗牌的时候从北京南下,到香港来的一个王家后辈。因为他父亲不得志,全家把希望放在他这个孙子辈身上,因此他从小就格外有野心,也特别的精于心计。凡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他实在天生就是个领导的料,狠辣强硬无一不得,而且还算无遗策。只是这人命不久长,正值盛年的时候突然得了咯血之症,没几年就不在了。那是袁城这个圈子里唯一一个儿子走在父亲身前的例子,当年看人家家里悲痛震天,他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回忆起来却十分心惊。袁城一生两个儿子,袁骓如果有什么不测,对袁家来说十分非常重大的打击;朗白如果有什么不测,袁城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就全毁了!这个不愉快的猜测在袁城心里盘桓了很久,以至于他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定,周围气压相当低沉。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正荣更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