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是看她那一脸天真烂漫的样子,又说不下去。丁昭仪倒是眼尖,一看看见皇后皱眉,立刻惊慌失措的起身:&ldo;娘娘怎么了了?不舒服吗?可要宣太医?&rdo;乾万帝向张阔使一个眼色,张阔立刻高声道:&ldo;皇上驾到‐‐&rdo;明黄色的仪仗矗立在凤门两边,乾万帝大步迈进宫里,皇后和丁昭容都没想到他会突然从天而降,当时就愣住了。丁昭容立刻跪下,梨花带雨的扑上前来:&ldo;陛下!陛下,不好了!臣妾不知何处口误,把皇后娘娘气出毛病来了!&rdo;皇后面色肃然的起身:&ldo;臣妾拜见皇上。&rdo;乾万帝轻描淡写的挥挥手示意皇后坐下,然后亲手扶起了哭成泪人儿的丁昭容,温言道:&ldo;皇后是一国之母,肚量很大,怎么会因为一两句话无心之失而生气呢?&rdo;他抬眼看向皇后:&ldo;是吧?&rdo;皇后牙关生生的咬紧了,齿缝间逼出一个是字。&ldo;那就好,&rdo;乾万帝扶着丁昭容坐在椅子里,兴致颇高地问:&ldo;昭容没事来找皇后说什么呢?&rdo;丁昭容羞怯的笑了:&ldo;臣妾看皇后娘娘的手抄经书真是一手好字,正自愧不如呢。&rdo;&ldo;是么?&rdo;乾万帝伸手拿过经书,随便翻了两页就放下了:&ldo;皇后有这个空不如照管后宫、管管人事,总比花时间信神信鬼来得好。神鬼之事原本就是迷信迂腐的人才相信的,你贵为一国之母,怎么也跟着信起这些东西来?&rdo;皇后被说得几乎挂不住面子,只得低声道:&ldo;臣妾记住了。&rdo;乾万帝随手把经书一扔,谁料恰巧砸到了桌上陈设的长颈琉璃水瓶,啪的一声水瓶翻倒,水面迅速的洇湿了书页,模糊了字迹。丁昭仪一看,慌得又要站起来:&ldo;皇后娘娘!这……&rdo;皇后伸手把经书拿过来,随手往边上放了,平淡的道:&ldo;毁了便毁了罢,妹妹不必惊慌,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rdo;丁昭容还娇怯得不敢说话,倒是乾万帝又转向她,好像情绪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兴致盎然地问:&ldo;爱妃今天吃了什么?&rdo;丁昭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后,便细细的掰着手指给他数,水晶包子、虾饺、汤圆等等,一样一样的评价厨子的手艺如何、花色如何、味道如何,一直说了半晌,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乾万帝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搂着妃子在皇后的清修佛堂里调笑,反倒是越来越高兴了。他就是不喜欢这个皇后,活生生就是一对怨偶。其实皇后也没什么,贤淑有肚量那是当然的,从来不倾扎后宫众妃,从来不说三道四。甚至连上官明德,也是她送到乾万帝的床上去的。但是乾万帝就是看她不顺眼。明德越费尽心思的维护她,就越让她被乾万帝所厌恶。丁昭容说得高兴,粉脸含羞的撒娇:&ldo;皇上,天色晚了,不如……&rdo;乾万帝猛地回神,霍然起身,冷冷的道:&ldo;皇后便自行休息去吧。&rdo;皇后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福了一福,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当然不会有任何人去注意看她。乾万帝拉着丁昭容刚要走,突而身边伸出来一只手,手上端端正正的捧着一个描金磁盘,上边放着两杯西湖龙井。乾万帝眼睛一扫,只瞥见是一个低着头的侍卫,便不大耐烦地问:&ldo;这是干什么?&rdo;那侍卫抬眼微微一笑,斯文甚至温柔的回答:&ldo;‐‐臣代皇后,端茶送客!&rdo;乾万帝猛地顿在了原地。那侍卫装扮的,赫然就是大半个月没见的上官明德。丁昭仪茫然的看着乾万帝,又转头去看了看明德。这个侍卫很漂亮,这是她的艳色殊众明黄色的仪仗停下来的时候,是丁昭仪居住的春满宫门前。首领太监吃不准皇帝要摆驾哪里,但是之前说了今晚是丁昭仪侍寝,皇上又没有特意去更正,所以他们还是把车驾到了丁昭仪处。乾万帝盛怒之下也没有去注意,他一步跨下车,伸手就捞起上官明德,活活拖进了宫殿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