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的,不是很疼,你就放心吧。”
确实没有多疼,只是有些隐隐作痛而已。繁夏不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如果真的疼的厉害,不用容修多说,她自己就会去医院。
“只是我喝酒了,怕是开不了车了,送我回家好吗?”繁夏的头无力的斜靠在椅背上,柔顺浓墨的长发散落,呼吸间喷洒着醉人的酒香,醺地他所有的坚持都软化了下去。“好,但是我得亲眼看着你吃了药,胃不疼了,我再走。”容修说道,显然他是误会了,以为繁夏强撑着说不疼。
“好。”繁夏失笑,眼眸微弯,细碎的眼波里流淌着星星。
她知道解释无用,索性就答应了下来,等到了家里吃了药,一切就好了。
进入容修的座驾,繁夏自己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即使喝了十杯白酒,她的意识尚且还算清醒。
不愧是顶级豪车,一关上车内,市区嘈杂的声音都被屏蔽,车内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她靠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光。
晚上七点,市中心交通正是最拥堵的时候。
容修看着延绵不知多远的车队,无框眼镜下难掩焦躁,他看着一旁安静的繁夏:“胃疼的厉害吗?我还是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真的没事。”繁夏摇摇头,声音轻轻如游丝:“我的胃病是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饿出来的,后来慢慢温养,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刚刚一口气喝了太多烈酒,才导致胃病复发。其实并没有多疼,不用担心。”
说话间,她柔顺的发丝垂落至修长的颈边,黑发如墨颈肤如雪相互缠绕,窗外璀璨的霓虹照射进来,却也点不亮她眼中的光。
容修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繁夏是孤儿这件事,在大学就有很多人知道,有时候容修会想,如果没有她父母的那场车祸,繁夏一定不会承受那么多苦难,那些痛苦原本就不应该存在。
而且这么多年了,那个肇事司机还是没有找到,仍在逍遥法外。
他不敢告诉繁夏,其实在大学时期他知道她家里的变故后,他就偷偷托人从警局里打听了一番,想要帮她找到肇事司机。
出事是十几年前,那个时候监控还不普及,没有拍到车辆信息。出事时间又是深夜,所以连目击证人也没有。
因为那条路在郊区工厂,附近有几个工地,碴土车来来往往,导致肇事车辆的车轮印和碎片残留都被破坏。又过了十几年时间,想要找到肇事司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容修匀称有力的指骨握紧了方向盘:“对不起。”
“嗯?”繁夏偏过头来看他。“因为替我挡酒,才导致你胃病复发。”
繁夏低笑,淡淡微甜的酒气在车内晕散开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是我作为员工应该做的事情。就算在其他公司,作为总助,也会这样为上司挡酒。”
助理的工作很多很杂,会喝酒,会帮上司挡酒,已经成了行业内默认的潜规则。
可他并不想只做她的上司。
容修微垂着眸,不再说话,冷寂清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本就立体深邃的五官更加如雕塑般冷冽。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繁夏楼下。
白酒的后劲上来了,繁夏已经有些站不稳,脚步摇摇晃晃,扶着墙看着眼前天旋地转的容修说道:“我已经到家了,你回去吧,澜生他会照顾我的。”
“忘了我之前说过的?我要看着你吃了药,胃不疼了,我才会走。”容修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从背后伸出揽住她的肩头。
繁夏的脑子已经被酒气侵蚀的迷迷糊糊,容修说的话,她也没太听清,只觉得他身上清冽冷淡的雪松味袭来,好似在深冬堆满雪的松林里打了个滚,令浑身燥热难受的繁夏本能的想要靠近,就任由他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