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路没想到刚回平原县就遇到这种事,他和身后的人始终保持大约百米的距离。
“周路……周路……我……跑不动了……”大壮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脚步渐缓,喘着粗气说:“岔……岔气了……”
“兄弟,咱就跟他们硬碰硬算了,这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章洪文毕竟是军人,这点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脸色依然红润,只是感到极度憋屈。
“挺住!”陈周路感觉自己肺部快要爆裂,嘶哑地喊道。
“这群小子真能跑!”身后一个操着方言的男人骂道。
“追……继续追……”虎哥在二毛的扶持下加快了度,指挥众人继续追赶陈周路他们。
“虎哥,前面就是警局了,还追吗?”二毛瞥了眼周围的环境,提醒虎哥。
“该死,人跑了庙还在,那俩小子不清楚底细,大壮我们清楚,明天就去浩鸿找他!”听到前面是警局,虎哥停下脚步,决定不再追。
“快带我去医院,老子感觉下面有东西流出来!”虎哥裤裆的疼痛让他腿软,扶着二毛,汗珠如雨般落下。
“快,背虎哥去医院!”二毛闻言,拉过一个年轻人,焦急地命令。
“……”年轻人看着虎哥魁梧的身躯,感觉一阵抽搐,不情愿地背起虎哥朝医院走去。
“不追了?”章洪文回头看见虎哥等人离开,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说。
"看那边,是警局,他们竟还敢追!"大壮听见章洪文的话,立刻瘫倒在地面,急促地呼吸,才让胸口稍感舒畅。
"你说人家长相难看,关你啥事呢?这拼命地跑…"陈周路靠在大壮旁边,躺在马路边,侧头对大壮嘀咕了一句。
"你看他那斜视的眼睛,稀疏的眉毛,还有那倒三角的脸,怪我不该说他吗?!"大壮反驳,毫不示弱。
陈周路默不作声,回忆起虎哥的模样,的确,他的丑陋别具一格。
"给我一支烟!"大壮稍微恢复,对着陈周路喊道。
陈周路打开烟盒,随手抽出三支,点燃后分给大壮和章洪文,自己则狠狠地抽着烟,望着满天星斗,忽然笑了。
"笑什么呢?"大壮被陈周路的笑声吸引,不禁问。
"每次到平原县都会遇到些麻烦!"陈周路慢慢起身,坐在路边,自嘲地续道,"平原县这个地方对我可真不友好。"
"好像真是这样呢!"大壮听后,想了想,陈周路似乎就是麻烦的象征,他的事总是接二连三。
"这位兄弟是…"大壮坐直身子,看着陈周路旁边的章洪文,好奇地问。
"章洪文,回家探亲的。"陈周路拍了拍章洪文的肩膀,笑着介绍。
"陈周路,我先走了,得回去看看我妈。"章洪文和大壮握了握手,起身告别。
"好,路上小心,再碰到虎哥那伙人就快跑!"陈周路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尘土,叮嘱道。
"放心,打不过他们我跑得过!"章洪文咧嘴一笑,接着说,"改天我请你吃饭!"
"行,我就在浩鸿,你找我直接过去就行了!"陈周路点头应允。
"好的!"章洪文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他是军人?"章洪文走后,大壮皱眉问道。
"没错!怎么了?"陈周路看着大壮,反问。
"没什么!当兵挺好的!"大壮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现在平原县的情况怎么样?"陈周路没再深究这个问题,平原县商场的状况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一个字,乱!"提到平原县商场的现状,大壮皱紧眉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金爷不在后,商会就像一盘散沙。现在有几种声音,一种是以韩丹为,想改革商会,自己当老大,虽然商会抽的税多,但至少收入稳定,手头还有生意,所以有不少人支持。另一种是以冀振民为,要求解散商会,这样就能各自做生意,赚更多的钱。"
"就这两派?"陈周路听了,微微皱眉,追问。
"那些人只是随风倒的稻草,哪边强就往哪边靠!"大壮嗤之以鼻地评论道。
"竟然没人站在你这边吗?"陈周路侧头看着大壮,戏谑地反问。
"只有张远山清楚我正在帮你,他是我的盟友!"大壮无奈地耸肩回答。
"目前原料价格已下跌两成,各家公司为争夺市场不断削价,导致零售店铺无法正常经营。上游供应商降价针对的是大规模企业,需求量大的工厂,而对于下游零售商,价格却在上涨。零售商们天天抱怨,货物积压,成本高昂,多次与材料供应商协商,结果总是不愉快收场。"大壮指着街上紧闭的商铺,皱眉叙述。
"这种情况下,肯定有人会趁火打劫吧?"陈周路点头分析。
"没错,很多中间商开始为原料厂牵线搭桥,收取高额中介费,原料厂为了留住客户,也乐意支付这笔费用。"作为金爷旧部,大壮有不少人上门求他引荐厂家,但他一一回绝。
"今天先休息,明天我亲自去看看。"陈周路与大壮并行在街头,对平原县的混乱局面已有大致认识。
见陈周路不再多言,大壮也没追问。尽管与陈周路相处时间不长,但大壮深知他做事自有计划,且陈周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此次手持圣旨,陈周路更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