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陈周路怀抱着彤彤,与沈如月并肩漫步,昏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悠长。沈如月回味着在天宫大酒店陈周路的话语,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送沈如月回家的路,陈周路感觉既短暂又漫长。到了宿舍楼下,他仍希望能陪她继续走下去。
“我先上去啦!”沈如月抬头望了望漆黑的楼房,朝陈周路微笑道。
“晚安!”陈周路轻轻点头,柔声回应。
这句晚安让沈如月心湖泛起波澜,脸颊更红,她机械地点点头,疾步走向楼上。
漆黑的屋内,中年男子依旧站在窗前,目送陈周路和彤彤远去,长叹一口气。听到楼道的脚步声,他迅回到卧室,假装入睡。
沈如月轻声细步地推开房门,瞥见熟睡的中年男子,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旋即返回自己的卧室,倚在床上,思绪纷飞,全是对陈周路的牵挂。
……
狭长的公寓楼里,邻里们坐在门口,享受微风,闲聊日常琐事。
"陈周路,你回来啦?!"三婶瞧见陈周路抱着彤彤,鬼鬼祟祟地凑近,压低嗓音说。
"嗯,三婶,有事吗?"陈周路看着三婶那副神秘的模样,不禁莞尔,嘴角上扬,反问。
"小李回来了,你没听说?"三婶说着,还不时抬头望向陈周路的房间。
"。。。"陈周路闻言一怔,把彤彤交给三婶,朝公寓楼上走去。
"陈周路。。。"三婶见状,欲言又止,想劝他一番。
"三婶,我和她已经离了婚,你放心吧!"陈周路深深吸气,平静地说,"我去跟她解释清楚,彤彤就麻烦你照看了,我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切。"
"行!"三婶是个本分保守的妇人,对李若梅的行为早已不满。
陈周路疾步如飞,很快来到家门口。
李若梅身着花色连衣裙,立于门口,见陈周路走近,忙堆起笑容,试图牵他的手。
"我们已经离婚,你来这儿做什么?"陈周路皱眉,避开她的触碰。
"陈,我心里还有你。。。"李若梅咬着下唇,杏眼闪烁,用力抓住陈周路的手臂,语气哀怨。
"够了!你若是真的爱我,就不会跟着刘刚跑。"陈周路一听,立刻明白李若梅的意图,挣脱开来,冷冷地说。
"陈,刘刚总是打我,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李若梅边说边掀起裙摆,露出小腿的瘀伤,泪眼婆娑。
"李若梅,当初你离开我没阻拦,离婚也是你同意的,你现在看我有钱了才想起回来,如果我没钱,你还会想要和我过日子吗?"陈周路直视李若梅,毫不留情,接着说,"我现在能赚钱,证明我陈周路有能力,没钱的时候我低声下气,你在外面乱来,我忍气吞声,离婚时你挽着刘刚,笑得那么灿烂。现在我刚有点起色,你就想回来,想过安稳日子,你以为我陈周路是收破烂的吗?"
"陈周路,我毕竟给你生了彤彤!"李若梅听到陈周路的话,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用彤彤作为借口。
"你别拿彤彤当挡箭牌,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与孩子无关。现在只有你我,有什么话直说吧!"
陈周路听见李若梅以彤彤为筹码,愤怒更深。如果李若梅不拿孩子说事,他或许会基于他们曾经的夫妻关系,给死去的自己一个交代,也给李若梅一个交待。但现在,这在他看来,已变成道德绑架。“当年我娶你,那九百元聘礼,你可曾记得?我父亲低声下气借钱,甚至因此丧命在工地上,这一切,你可有一丝愧疚?”陈周路的声音冷如冰霜,接着低吼:“你与刘刚的私情,早就预示了今日的结局!”
“陈周路,你就这么无情无义吗?”李若梅听着,心如死水,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夫妻一场,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情分?四年时光,你就这样对我?”
“四年,比不上刘刚的一张支票!”陈周路说完,转身走向楼下。楼梯口,一群人在窃窃私语,见到陈周路,纷纷让开。陈周路瞥了一眼,从三婶怀中接过彤彤,快步下楼。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彤彤被陈周路抱在怀里,抬头看着楼梯口的李若梅,满眼期待。
“爸爸带你去找大伟叔叔,好吗?”陈周路听到彤彤的声音,怒火瞬间消退,温柔地回答。
“好的!”彤彤乖巧地点点头。
陈周路骑上老旧的自行车,把彤彤安置在前座,然后在黑夜中向刘家窑驶去。
李若梅失魂落魄地离开公寓楼,迎面撞见刘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来找陈周路,一是因为他有钱,能提供她物质上的保障;二是因为刘刚对她恶劣的态度,自从她离婚后公开与刘刚在一起,刘刚不是打就是骂,她就像是刘刚的出气筒。
刘刚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李若梅的头,狠狠地扇她的脸,咒骂道:“你这个贱人,今天看你看着陈周路的眼神就不对劲,贱人就是贱人!”
耳光声此起彼伏,李若梅被刘刚拽出巷子,始终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种下的种子,无论酸甜苦辣,都得自己承受。
“你说她图什么,以前她说一,小陈不敢说二,现在呢……”
“就是贱,好日子不过,偏要当别人的情妇,怪谁呢?”
“这种女人就该离婚,小陈做得对。”
“我回家看看我老爹,突然觉得他挺顺眼的!”
“我觉得我家老太太也挺好……”
李若梅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议论,心中满是不甘。
这是陈周路与李若梅在县城的诀别,直到后来他在省城偶遇一名乞丐,她的身影竟与李若梅如出一辙,但这已是后话。
刘家窑,拖把制造厂内。
仓库一隅,一道模糊的身影闪过,察觉到有人靠近,急忙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