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日敦巴日的嘴唇干裂,脸色发白,可看到孔四贞过
来的时候,眼神却突然变得明亮,眉梢竟是有几分欣喜的模样。
“公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想欺负你——”
额日敦巴日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开口,嘴唇竟裂开了口子,冒出一丝血来。
他的眼神太过于虔诚,叫孔四贞心里再也气不起来。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孔四贞柔声道,“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便要好好的问过人家的意见,若是她愿意,你就大大方方的去提亲,怎么能把人抢回来就算呢?”
刚刚孔四贞也算是了解了额日敦巴日的身世。
他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哥哥长大,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但巴林公主也有自己的孩子,又如何能真的如同亲生父母一般教养他?
额日敦巴日是缺少教养,做错了事合该被罚,但罚了之后也该教他如何才是对的,而不能不教而诛。
更何况他诚心诚意的道歉,却也不像是当真顽劣不堪之人,孔四贞这气出了,便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可,可我中意的姑娘,她已经嫁人了,我该怎么办?”
额日敦巴日可怜巴巴的问道。
孔四贞噗嗤一笑:“你还真是执拗的很。若当真如你所言,便是你与她今生无缘,你便不该打扰她,而是默默祝福她。”
额日敦巴日有些迷惑。
在他的意识里,喜欢的,想要的,便该想办法得到,就算是别人的,他也要抢到手,可孔四贞却教他放手。
她那么好,她
说的肯定是对的,可他若是不想放手,又该怎么办呢?
“明儿我跟皇上哥哥说说,叫他给你请个师父好好教教你,”
孔四贞伸手想要帮额日敦巴日解开网子,却没能拉动侍卫系的死结,干脆从腰间拔下匕首,想要割开网子,
“你这个年纪,就该多读书,书读通了,自然就懂得道理了。”
一边说着,孔四贞一边举起匕首,就要往网子绑在柱子上的地方挥去。
“你敢!”
带着巴林部护卫匆匆赶来的巴林公主正好看到了孔四贞手持匕首挥向额日敦巴黎的这一幕,吓得大声惊叫,“孔四贞,你疯了吗,你敢动额日敦巴日我要你偿命!”
巴林部的护卫上前想要救下额日敦巴日,孔四贞的侍卫自然不肯相让,直接拔刀挡在前面。
“都给我让开,我看今日谁敢挡我!”
巴林公主竟是拔出了一个护卫的刀,指着孔四贞和额日敦巴日的方向喊道,“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公主打算如何不客气啊?”
昭宁从帐子里走出来,冷冷的开口,“巴林部这是要跟大清开战吗?”
“你少在这儿夸大其词,是你们要杀我巴林部台吉在先,我巴林部不过是想保护自己人罢了,若有什么意外,也是大清先招惹我巴林部的!”
巴林公主狠狠的瞪着昭宁,口中分毫不让。
“巴林部巴林部,五姐姐怕是忘了自己是大清的公主了吧!”
一队侍卫从
外面赶来,将巴林部众人团团围住,顺治举步上前,走到昭宁的身边,一手握住她的手,然后看着巴林公主冷声道,
“今日就算朕要杀了这小子,你又敢如何!”
巴林公主自然不敢如何。
自始至终,除了巴林公主拔出的那柄刀之外,其余巴林部护卫刀皆未出鞘,在场持刀者,都是孔四贞身边的侍卫。
“皇上,额日敦巴日就算再顽劣,皇后又打又罚的难道还不够吗?多大的事,也至于要动刀杀人?”
巴林公主当先开口告状,“阿贞妹妹,你是受了惊吓,可却是丝毫未损,如今你手持匕首,到底意欲何为!”
孔四贞对着巴林公主漏齿一笑,竟是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在巴林公主的惊呼声中手起刀落,直接将绑着额日敦巴日的绳结给砍断的。
网子应声而落,额日敦巴日用力扶住柱子,没叫自己软倒下来。
“阿图姐姐性子也太急了些吧,我就是瞧着这网子绑得太结实不好解开,所以才拔了匕首想隔断绳子罢了,怎么在姐姐眼中就成了要杀人了?”
孔四贞冷笑道,“既然你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如此心虚,难道真的觉得我会为此杀了额日敦巴日吗?”
巴林公主被孔四贞的话噎住了,暗恨自己刚刚在气头上没问清楚就起了冲突,但嘴上却不肯服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