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昭宁的双手握住,“若非有你,玄烨定然不会这么顺利熬过来,今后他得好好报答你才是。”
“额娘这说的哪里的话,玄烨是我的儿子,我做这些自是应该的,不求他报答,”
昭宁低头对上玄烨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若是将来他不听话,我就,我就学额娘,叫他抄《孝经》如何?”
顺治:……?
能不能学点好的?
没事总惦记让人抄书干什么!
“说起这个,我想叫福全再学学《孝经》,可这庄子里没有,皇上便亲自默写一篇给福全吧。”太后突然看向顺治。
顺治不满的说道:“福全早学过了,您让他自己默写,干嘛要我来写?”
太后呵呵一笑:“我觉得玄烨也需要一篇,那皇上就默写两遍吧。
”
顺治:……
得,懂了,这不是阿哥们需要,这是罚他呢。
顺治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太后这是为了哪般。
当初玄烨得了天花,太后担忧不已,曾言明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许瞒着她,用了什么药方,也都要告知她。
但玄烨病危,昭宁要西洋药救命的时候,顺治却叫人隐瞒了消息,并没有叫太后知道,直到后来西洋药起来作用,玄烨脱离的危险之后,太后才知晓自己的孙儿在鬼门关口走过一遭。
这事儿太后当时并未追究,可并不表示她就不在意,如今玄烨已经痊愈,也是时候跟她不听话的儿子好好算算账了。
昭宁不知道这母子两个之间的官司,但也乐得看热闹,并不替顺治求情,反而兴致勃勃的说道:“额娘放心,我帮您看着他写!”
顺治:……这傻媳妇儿到底知不知道胳膊肘应该往哪儿拐?!
太后满意了,又对昭宁说道:“福全身上有孝,我叫他待在自己屋子里,就先不叫他给你请安了,等过了七七再说。”
昭宁如今正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福全,自是点头应下,太后又叮嘱几句叫她好生休息几日,不要纵着顺治胡闹,然后转身拉着玄烨回她屋里去了。
昭宁和顺治目送了太后进屋,方才手拉手往主屋走去。
提前被顺治送过来的谨雅已经带人收拾好了一切,池子里的汤泉都已经放好,氤氲的水汽瞬
间驱散了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
“主子,奴才一早就放了水晾着,如今温度正好,您先换了衣裳去泡一会儿吧。”
谨雅亦是许久未曾见过昭宁,若不是顺治在,她此时怕是已经哭出来了。
昭宁拍了拍谨雅的胳膊,谨雅强忍着泪意拉着昭宁直接进了浴室。
被留在原地的顺治:……
一个个的都对他视而不见是吧?
那泡池那么大,多他一个放不下吗?
“皇上,奴才给您准备笔墨?”
林升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顺治瞪了林升一眼,怒道:“滚蛋!”
他媳妇儿解了罗衫在里面戏水,他不进去陪着,在外面抄《孝经》,像话吗?
他是个男人,又不是太监!
林升:……???
他又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要骂他?
哎,皇上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真想跟进宝那小子换换,皇后娘娘温和可亲,多好啊!
……
顺治终究没忍心这时候去欺负昭宁,昭宁泡了小半个时辰便被谨雅叫了出来,躺在榻上让谨雅擦头发,擦着擦着就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昭宁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却见顺治正站在桌前,认真的写字。
他也换下了厚重的衣裳,却是宽袍大袖,一派魏晋风流,笔法大开大合,一看就知道写的字不小,却不像是在默写《孝经》。
昭宁起身走到桌前,却见顺治正在写一副大字: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
仙。】
“我这笔法如何?”顺治放下笔,笑眯眯的看着昭宁问道。
昭宁却皱眉摇头:“这句诗不好,以后别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