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的儿子,贵太妃竟然吓哭了,“额娘可没害过你,博果尔,你最孝顺了,你别吓唬额娘——”
“哈哈哈哈——”
静妃突然大笑,“可笑死我了,我还以为贵太妃有多么疼爱博果尔,没想到啊,竟是被自己儿子吓哭了!你不是还撞了柱子想要陪着博果尔一起去吗,怎么如今竟是不肯死了?”
阴影中的身影似乎被静妃的话挑动,厉声问道:“额娘,你为什么不肯下来陪我——”
贵太妃瘫软在地上,根本没有精力再去理会静妃,只是瑟瑟发抖的摇头:“不,你不是博果尔,我的博果尔是不会伤害他额娘的,我的博果尔最最孝顺了——”
宝华殿一侧的烛火突然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阴影中的身影慢慢动了起来,顺着没有烛火的一侧缓缓前行。
随着他的移动,原本紧闭的窗子突然打开,一股阴风吹了进来,竟是将满殿的烛火吹熄了大半,只剩下博果尔牌位前的一排长明灯还亮着,只是那火光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会熄灭。
阴风吹起了那身影的斗篷,更清晰的露出了里面绣着金龙的常服,正是博果尔日常最喜欢的那一件,只是那衣服上竟是血迹
斑斑,在晃晃悠悠的火光中,显得分外的诡异,
更让人觉得恐惧的是,大殿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就连坐的比较远的静妃,都被熏得捂住了鼻子。
贵太妃软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她想吐,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惹怒了来人。
“额娘,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那身影停在贵太妃不远处,“你别怕,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不臭了。”
他好似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又咯咯的笑了:“到时候就轮到额娘臭了,不过你别担心,我最孝顺了,不会嫌弃额娘的。”
贵太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却因为恐惧缩的很小。
什么叫轮到她臭了,这味道,难道是,是——
贵太妃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而此时那人突然对着她伸出了手,那竟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手,而是一只白骨!
一阵臭味突然从贵太妃身下传来,她一翻眼,整个人翻倒在地上,竟是生生吓晕了过去。
“就这?”
静妃嫌弃的躲远了几步,“我说,你们不会只打算把人吓晕就完了吧?”
董鄂婉心和那穿着斗篷的身影一起看向静妃,静妃嗤笑一声:“你们这点杂耍把戏,吓唬吓唬她还行,对我,就省了吧。您这口技还真不错,淑太妃娘娘。”
那披着斗篷的人将手中的白骨丢开,然后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一张
看起来十分和善的面容,正是静妃所说的淑太妃。
董鄂婉心将她刚刚偷偷放在炭盆上的一个铁罐子夹下来封好,隔绝了里面的腥臭味,然后将那铁罐藏回桌子底下。
“姐姐,多谢你帮忙。”
董鄂婉心看向窗边,董鄂婉瑜正将那窗子重新关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董鄂婉瑜关好窗户,走回来问道。
董鄂婉心看着岿然不惧的静妃,心里一时也没了主意。
她原意是想将贵太妃、静妃和董鄂婉瑜一网打尽,可到最后,却只有贵太妃一个人中了招。
董鄂婉瑜之前就猜到了她要动手,不会相信也是正常,可静妃如此冷静,却叫董鄂婉心不知道该如今继续下去了。
“我早说了,你吓不到她的,”
淑太妃将身上的染血的外衣脱下来,连同斗篷一起放进炭盆里一并烧着,“不过她不是说了么,只要贵太妃死了,她自然会给博果尔赔命的,她这个人虽然恶毒了些,但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你不必担心。”
“所以,接下来你们打算做什么?”
静妃好奇的问道,“我瞧着也不像是打算一刀杀了她,是想留着慢慢折磨?”
“她是博果尔的额娘,我不会杀了她的,”
董鄂婉心答道,“可我要让她往后都生活在地狱里!”
她在董鄂婉瑜、静妃和贵太妃三人身上看了一圈,“你们三个,都曾经害到过他,可我知道,静妃娘娘想杀的是贵太妃,那石榴
籽耳坠子更只是巧合,唯有她!”
董鄂婉心恶狠狠的瞪着贵太妃,“他的亲额娘,明明知道那药会害了他,却还亲手喂他吃下!”
“他太孝顺,至死都不曾怪过他额娘,可我不行,我决不能叫故意害了他的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董鄂婉心重新跪在了博果尔的牌位前,“我宁可舍去这一身清白,宁可被世人辱骂,也要留在这紫禁城里,日日夜夜的缠着她,叫她永世不得安宁!”
静妃看着董鄂婉心,突然笑了:“有点意思,不枉博果尔与你夫妻一场。不过倒也用不着你来牺牲,你想做什么,我来帮你做,我这条命,只等着赔给博果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