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婚还不满一月,哪有现在就搬出坤宁宫的道理,怎么也得住满三月才行。
顺治自是赶紧往永寿宫赶,而永寿宫里,昭宁当真带着人在收拾东西。
她倒也不是因为怄气,只是不
想一个人待在满是顺治气息的坤宁宫里胡思乱想,所以才会拉着所有人一起收拾永寿宫。
永寿宫不似坤宁宫那般空旷,这么多人一起挤进来,却是热闹的很。
昭宁之前带进宫来的嫁妆有一部分就存在永寿宫的库房里,再加上十三衙门准备的物件,翻检起来也是不少,众人一起研究着四处的摆设,便是一个多宝阁,就能辩驳许久。
福嬷嬷说放玛瑙的石榴寓意好,谨雅觉着金镶玉的摆件更贵气,果儿喜欢西洋的船模,而谨云则是觉得象牙的更雅致。
还有个插科打诨的进宝,谁说好的他都附和,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气的果儿追着他打,惹得一室欢笑。
顺治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片欢声笑语,心中更是纳闷。
这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啊?
当真是,猜不透。
瞧见顺治过来,屋里的众人停下了嬉闹,请了安之后便退了出去,只剩下昭宁一个人,对着好几件摆件纠结。
“怎么突然想起来收拾永寿宫了?”顺治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昭宁终于舍得将目光从那些摆件上收回来,斜睨了顺治一眼,哼声道:“皇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美人随行,岂能不多在外面快活快活?”
她果然是知道了。
顺治略慌,强作镇定的玩笑:“外面哪有什么美人,倒是回了坤宁宫发现美人不见了,我这不就急着找过来了么。”
其实看到顺治这么快就赶
回来,昭宁心里也不怎么气了。
初时乍一听董鄂福晋说顺治带着董鄂婉瑜出宫了,她没反应过来,当真是差点气炸了,但福嬷嬷的一席话却叫她怒火熄了大半——
“主子别忘了,董鄂庶妃是襄亲王福晋的亲姐姐,她入宫的位份本就给的低了些,今日皇上带她去,也是为了平息外面说皇上重蒙汉轻满人的流言罢了。”
外面有这样的流言并不奇怪,毕竟如今宫里受宠的,除了昭宁之外,只有石映月一人,其他新晋嫔妃,就连位份最高的惠妃,都未曾被翻过牌子。
再加上本来至少应该是一共主位的董鄂婉瑜只给了个庶妃的位份,很难不让人遐想。
所以顺治为了平息流言,带董鄂婉瑜在众人面前露个脸也是正常,更何况董鄂婉瑜还是今天新娘子的亲姐姐,更是应该出现了。
昭宁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若是顺治对她直言,她也会答应,她最气的,就是顺治故意瞒着她。
“少嬉皮笑脸的,”
昭宁板着脸,“说,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带她去,才会故意将我留在宫里的?”
顺治立刻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真的觉得你今儿累了,才会叫你留在宫里,跟带不带董鄂氏,没有半分关系。”
“真的?”昭宁不信。
“真的!”顺治也有些委屈,“你怎么会觉得我会为了带她而不带你呢?她不过一个庶妃,能跟着伺候你才是殊荣,如今单独带
着她,反倒叫人觉得刻意呢。”
顺治见昭宁的神色缓和了,又往前凑了凑,“我跟她在马车里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可不能冤枉了我。”
顺治不愿意跟董鄂婉瑜说话,昭宁是能想到的,但董鄂婉瑜怎么会一改之前积极上进的做派,不搭理顺治了呢?
难不成这姑娘进宫之后看开了,不再指望顺治,打算自己靠自己了?
昭宁眼里的惊奇却被顺治理解成不相信,他不免有些着急,心一横干脆直接将昭宁抱了个满怀。
昭宁吓了一跳,伸手推他:“干什么,快放开我,好好说话!”
“不放,”顺治将头放在昭宁的肩上,“你说不生气了,我才放开你。”
“堂堂皇上,竟然耍赖?”
昭宁被顺治逗笑了,“想让我不生气也行,只要你说对了我为何生气,我就不生气了。”
其实昭宁已经不气了,只是觉得还是得跟顺治将话说清楚,以免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
顺治这时候头脑倒是清明,观察着昭宁的反应,便猜到了她不是因为董鄂婉瑜生气,那她生气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了——
“以后我保证什么事都提前告诉你,好不好?”
顺治抱着昭宁摇晃,“皇后娘娘大度,就原谅小的一次吧。”
鉴于顺治认错态度极其良好,昭宁也不再纠缠,抬手搂住顺治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烙下一个响亮的吻,作为奖励。
这个吻对于顺治来说,便是直白的邀请,他怎么
可能会放过,当然是压上去将这个奖励品味的更加彻底。
永寿宫正殿内,帝后二人相拥缠绵,影子交叠在一起久久不曾分开,殿外,进宝正在绘声绘色的将董鄂福晋的事儿讲给林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