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映月感觉自己像是个物件一样,被几个宫女刷洗干净,用被子包好,塞进了乾清宫西侧殿的床上。
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但依旧觉得耻辱。
她不喜欢顺治,但瞧着顺治对昭宁的好,也对他高看了几眼,却不想他竟是这样的人,与昭宁大婚不过三日,就让她上了他的床榻。
石映月觉得有些恶心,也为昭宁不值,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过一劫。
顺治从外面进来,斥退了所有的人。
石映月呼吸加重了一些,用眼睛紧紧瞪着顺治不放,正在思量自己若是说了难听的话彻底得罪了顺治的后果,却见顺治没有过来,而是径直走向的窗边。
顺治推开窗,往外看了看,窗外林升已经到了,对着他笑得一脸苦意。
顺治这才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石映月,开口道:“今晚朕不打算碰你——”
“谢皇上恩典!”
不等顺治说完,石映月迅速谢恩,将顺治的话落到实处。
“你倒是有眼力见,”顺治嗤笑了一声,将袖子里藏着的那个象牙匕首丢到石映月的身上,“你身下的喜帕明儿太后要看,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
石映月怒目而视:她能有什么办法?
顺治却不理会她,交代完了之后重新走回窗边,竟是直接翻了出去,带着林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石映月:……什么东西!
他既然不想碰她,就不能把这喜帕处理好再走吗?
给她留个匕首是什么意思,让她划破自己的手放血?
然后明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她该怎么说,说自己大半夜的梦游,不小心打碎了茶杯把自己划伤了?
她敢说,别人敢信吗?!
顺治可不管石映月为不为难,从乾清宫里翻出来之后,直接就往坤宁宫去,轻车熟路的溜到了昭宁的窗外,伸手一推,没推开。
这大夏天的,怎么还把窗子给插上了?
顺治一脸莫名其妙,在窗子上轻轻敲了敲。
昭宁刚刚一个人靠在床上哭了一会儿,越想越气,气的躺不住坐了起来,用拳头砸床上的软枕出气。
她正砸得痛快,却听到外面有巡夜的太监经过,吓了一跳,赶忙过去将半开的窗子关好,才又回来继续拧着那顺治特意叫人给她做的软枕发泄。
昭宁只觉得自己憋屈极了。
她明明是知道历史的,也知道身为帝王难以专一,可偏偏就信了顺治,将自己的一颗心交了出去,如今她再说自己无所谓,也不过是嘴硬而已,心里如火烧般的难受。
可偏偏这股难受不能讲给任何人听,因为在这个时代,她的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为世俗所接受的。
她身边的所有人,虽然都想宽慰她,但没有人觉得顺治做错了,最多就是说等她好了,顺治还会来,可却无人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想要他了。
再
喜欢的东西,弄脏了,她也不想要了。
可她该怎么办?
等再次见面,他若一如往昔,她又能冷若冰霜吗?
若她从此不再见他,会不会被人当成疯子?
就在昭宁一边生气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得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
昭宁吓了一跳,却没有应答,只是悄悄起身抱着软枕往门口的方向移动,想着若是有什么问题,立刻就跑。
“昭宁,你在吗?”顺治在外面低声问道。
怎么会是他?
昭宁愕然。
他此时不是应该在乾清宫里跟石映月郎情妾意吗?
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窗外。
“昭宁?”顺治又敲了敲,然后回身对林升道,“你去前面看看皇后是不是没在屋里。”
林升应了一声,刚要走,昭宁赶紧开口答道:“我,我在的。”
昭宁就这么抱着软枕走到窗边,拔开了窗栓,顺治听到动静,伸手拉来了窗子。
窗子里,昭宁一身红装,在烛火的映照下分外娇艳,只是双目红肿,神色倦怠,看起来又分外的可怜。
“这是哭过了?”
顺治从窗口探身进来,伸手摸了摸昭宁的脸颊,“抱着枕头做什么呢?”
昭宁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心中有一股狂喜和不敢置信奔涌而出,刚刚她都已经在哀悼自己逝去的爱情了,就这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他既然并不想宠信石映月,又为什么要翻她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