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这次出来,身边只带了林全一个伺候,此刻林全尚未赶回来,所以如今博果尔屋里,只有他和董鄂婉心两个人。
董鄂婉心有许多话想说想问,但博果尔却一头扎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醉死过去了。
按理说此时董鄂婉心应该离开这里,回自己的房间去,但一想到博果尔刚刚无意识的叫出的那个名字,就叫她不敢轻易离开。
并非是她心中妒忌,而是怕有其他人进来听到博果尔的醉话,再生出旁的事端来。
董鄂婉心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边盯着博果尔一边心里不停的琢磨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自打指婚的圣旨赐下,董鄂鄂硕便命人打听了博果尔身边的事情讲给董鄂婉心听,就像是博果尔身边伺候的几个大丫鬟,董鄂婉心都是听说过的。
董鄂婉心心里清楚,即便是博果尔说了三年不纳侧福晋,但这三年襄亲王府的后院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她原本就打算等大婚之后,便主动提起此事,将博果尔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挑两个提为侍妾,也好不叫外人非议。
可如今博果尔口中的蒙古女子她从未听说过,也可以确定并不是这届秀女中的一个,否则博果尔大可直接求了当格格甚至侧福晋,不必到醉酒之后方才敢说出口。
既然是博果尔都不敢开口要的人,那必然身份不简单,她现
在到底是应该主动帮博果尔排忧解难,还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才好呢?
就在董鄂婉心举棋不定的时候,顺治带人推门而入。
董鄂婉心吓了一跳,赶紧俯身行礼,顺治倒是没有迁怒,和颜悦色的说道:“博果尔醉了,董鄂小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董鄂婉心不敢多言,答应了一声,退出门去。
路过那端着冰水的小太监的时候,董鄂婉心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匆匆带人而来,又带着冰水,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照顾醉酒的弟弟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然而以她如今的身份,并没有质疑的立场,只能就此离开。
走出不远,董鄂婉心不放心的又回头去看,却见博果尔的房门已经闭紧,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董鄂婉心犹豫了一会儿,咬牙扭头往昭宁的屋子走去——
此时此刻除了求助于昭宁,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
房间里,顺治亲手舀了一瓢冰水,泼在了博果尔的脸上。
博果尔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迷茫的看着顺治,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顺治接过那冰水盆,直接泼了过去。
博果尔不敢躲,硬生生的受了,然后才翻身下床,跪倒在地上道:“皇上恕罪。”
顺治将水盆丢到一边,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盯着博果尔看。
此时屋里只有顺治兄弟两个和林升三人,林升本也想出去,但又
怕博果尔说话不慎惹怒了顺治真闹起来,故而脚下便慢了几步,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
“滚!”
顺治一个茶杯砸过来,吓得林升浑身一颤,再不敢多留,赶紧退了出去。
“知道朕为什么罚你吗?”顺治强忍着怒火问道。
博果尔用手擦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点头道:“知道,因为我叫林全回宫去了。”
“你还敢说知道!”
顺治将扇子在桌子上拍的啪啪作响,“你当真觉得朕舍不得发落了你?”
博果尔略沉默了一瞬,然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了声:“是。”
顺治:……
顺治直接被博果尔的诚实给气笑了,要不是大雁尚未猎到,他恨不得现在就叫人拿了马鞭来,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弟弟吊起来抽!
“行,你倒是有恃无恐,那你告诉告诉朕,你叫人回去干什么去了?”
顺治气急了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须要好好管教管教弟弟,省的以后他还敢胡来。
“我让林全去问问我额娘,铜盆的事儿是不是她做的。”博果尔并不隐瞒。
顺治继续问道:“如果是她做的,你又如何?”
博果尔又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滴落下来的水珠,实话实话:“如果是我额娘做的,就叫她去皇额娘面前认罪。”
“主意打的不错,”顺治气极反笑,“额娘一向重旧情,铜盆也没真的伤到什么人,想来额娘会略施薄惩,然后等朕回宫想追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