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来的时候,奴才给您梳一条大辫子盘在脑后,保证您怎么颠簸都不会散乱,”
谨雅用车上存的水打湿了手帕给昭宁擦脸,然后散开昭宁的头发,用梳子慢慢的将发丝全部梳顺。
主仆两个还在打理,马车门却突然被人推开,却是顺治走了进来。
昭宁震惊的问道:“马车没停,你怎么上来的?”
顺治在她身边坐下,理所当然的答道:“从马上翻过来的呗。”
昭宁:……
行吧,是她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了。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昭宁没
忍住多说了一句,“想上来叫他们停下便是了,哪能直接翻过来,万一摔到怎么办?”
顺治哈哈一笑:“你当我是你这般笨手笨脚的?这车又不快,便是飞驰的骏马,我也换得!”
昭宁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对于这种未知领域,她决定好好观察一下再说。
“皇上怎么不跟他们一起骑马了?”
昭宁将那杯她还没碰过的凉茶端给顺治,顺治接过来一饮而尽,又自己动手去添,口中道:“现在又跑不起来,没的吃一肚子灰,还是你会享受,这凉茶不错,可有多带?”
谨雅答道:“回皇上,带了好几斤,就放在后面的车上。”
“行,等会儿到了猎场你带人多熬几锅,给随行的侍卫们分了,”
顺治又饮了一杯,“今年热的也太早了些,等回去就该用冰了。”
谨雅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给昭宁将头发梳成一条大辫子盘在脑后,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
昭宁连忙嘱咐了一句:“你别学他们跳车,要下去就让马车停——”
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侍卫靠了过来,一把将谨雅从车上提溜了过去,然后放缓马速,等着再给放到后面放东西的车上去。
昭宁:……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杂技表演,你们古代人就不能好好上下车吗?
“哈哈哈,我就说你大惊小怪吧?”
顺治哈哈大笑,“难不成在草原上你们换个车还得停下来走过去?”
昭宁看着谨
雅没事,一把将车窗关好,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顺治,说道:“我不会骑马,我也不需要换车,皇上您问错人了。”
顺治强忍着笑意嗯嗯了两声,将人拉到怀里来哄:“也不知道绰尔济到底有多宝贝你,才会不叫你学骑马,也不叫你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今后我怕是也要小心着些才是。”
昭宁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忆深处的往事,却并没有顺治说的这般美好。
绰尔济的儿女众多,能分给昭宁的父爱其实很少。
昭宁从小性子怯弱,众多姐妹中唯有琪琪格总想与她亲近,她不会骑马单纯是因为害怕而已,至于马车,除了进京之外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昭宁,又怎么会熟悉呢?
当初选秀的消息传到科尔沁的时候,绰尔济与臣属商议后,都认定顺治必不会善待新皇后,故而在挑选人选时,选了性格最软弱的昭宁,只盼着她能谨小慎微委曲求全,不要再让科尔沁和顺治的矛盾加深就行了,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昭宁愿不愿意。
只有琪琪格,自己愿意跟着来,就是为了陪着昭宁而已。
“额祈葛大概预感到我会离开草原,所以才不教我骑马的吧,”
昭宁的心里凭空生出几分委屈,大概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涟漪,“皇上不嫌弃我笨就好。”
顺治抱着昭宁的手紧了紧,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
若昭宁在科尔沁如同静妃般受宠,也不会养成了这般与众不同
的性格。
她本该是大草原上无拘无束的小公主,如今却如此体贴周全,处处替他人着想,细思起来,着实叫人心疼。
“不嫌弃,我的昭宁是最好的姑娘,”
顺治的语气柔软的像一汪水,“你若是想学骑马,我来教你,宫里你去过那个小马场,以后专门给你用,等你学会了,我带你去围猎,让你痛痛快快的跑。”
顺治这话抚平了昭宁内心深处的波澜,那股委屈也变成了甜蜜,她轻轻“嗯”了一声,略带娇气的说道:“那我要白兔,皇上也舍得给吗?”
“有何舍不得的,你喜欢,是它的福气,”
顺治毫不吝啬,“白兔性子温顺,上次是博果尔胡闹才叫你摔了的,以后你多去看它,等熟悉了,它就会听你的。”
昭宁温声应了,又问起白兔的趣事,顺治随口给她讲了几件,两个人低声细语,端的是岁月静好,无限温情。
然而偏生有不解风情之人善于破坏气氛,马车左右两边的窗子突然被人一起从外面推开,两张俏生生的面孔出现在窗前,正是跑出去骑马的琪琪格和孔四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