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是近郊最有名的一座山,山上有座寺庙,香火异常旺盛,以许愿灵验闻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地方一到快要高考的时候,就多的是家长带着孩子过去许愿拜佛,每年客流量直接爆满。
现在这个时间,唐予白突然说要带他过去拜拜佛,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完全不用多猜测。
“就是求个心里安慰,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有多大压力。”
纪琰跟在唐予白身后,眼神很复杂。
香山客流量的确多,从山底就可见一斑。
加上这个季节正是山花烂漫的时候,除了家长和孩子,还有很多过来游玩爬山的年轻游客。
唐予白今天难得换下一身西装,穿着一身简便的白色运动装,看上去竟跟个年轻大学生一样,他本来就才二十六岁,眉眼出众,毫无瑕疵,现在换了身装扮,整个人也都舒展不少,走在路上格外引人注目。
当然纪琰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两人看上去是不同风格罢了。
这样一前一后走着,往上爬着山,着实引来了不少目光,甚至还有人想偷偷拍照。
不过多数时候都会被纪琰发现,背着唐予白一个眼神看过去,对方就不敢随意偷拍了,但明里暗里的目光还是不少,要不是碍于两人都没什么表情,估计想过来搭讪的能有不少。
纪琰快走几步,到唐予白身边,想了想,伸手握住唐予白的左手腕。
那串佛珠硌在两人中间,隔开一小段空隙,反倒显得这动作不带其他色彩和含义,让唐予白没第一时间挣开。
“怎么?”
纪琰喉结滚动:“小叔,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唐予白顿了顿,瞥一眼过去:“我对你好吗?”
纪琰盯着唐予白,嗯了一声:“小叔是对我最好的人。”
“那你可能需要去认识更多的人。”唐予白呵了一声。
纪琰不置可否,只看着唐予白,轻晃了下唐予白的左手腕,低声问:“小叔,以后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
唐予白抽回手腕,啧了一声:“不要自说自话。”
然后越过纪琰,加快速度上山。
纪琰笑着跟上去。
山上的寺庙前就有许多卖香的地方,还有兑换硬币的地方,这里除了上香习俗,还可以抛硬币,中间最大最高的香炉沿上,就有好多抛上去的硬币。
唐予白看到有些家长甚至自带了一兜子硬币。
花钱许愿,的确虔诚
他带着纪琰也买了点香,又兑换了几枚硬币。
寺庙中间那个最大最高的香炉旁围满了人,一个个排着队,就等着在正前方上个香,再抛个硬币许个愿。
唐予白皱着眉,一脸难解。
带孩子来的多是母亲,他总不好上去跟人家挤在一起。
而且他做这种事完全是第一次,买了香和硬币之后,其实自己也有点放不开,浑身别扭的感觉,都没往纪琰那看一眼,一手拿着香,一手拿着几枚硬币,后知后觉自己看上去可能有点傻。
前几天那场生日宴,唐予白就在阳台上听着,一个字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他看着纪琰被拦住,被追问了好些问题,端着餐盘站在原地,一个两个完全不避讳的开口,以疑问和好奇的口吻掘开纪琰以前过的生活,带着难以言说的笑意和调侃,非要纪琰给出个答案来,然后再给出一句“真是可怜”。
那个瞬间,唐予白突然发觉,原来纪琰也和自己一样没差。
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异类”,和这个圈子里的其他人不同。
唐予白不知道纪琰当时是什么感觉,又是什么心情,但他一直记得那个画面,记得那些话。
所以冲动之下,就莫名带纪琰来了这里。
“虽说来这里是求个心里安慰,但最后结果怎么样,尽力就行,知道吗?”
唐予白到底还是带着纪琰围了过去,然后示意纪琰排队。
“小叔,我知道。”
纪琰主动接过唐予白手里的香和硬币,抿了抿唇,看着唐予白道:“其实我”
“予白,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