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白身上出了汗,脸上也是,额头还淌着汗珠。
他对上纪琰那双湖绿色的眸子,里面仿佛春日融化后的湖面,透着呼之欲出的关心。
“小叔,你怎么了?”
纪琰一边问,一边视线上移,伸手过去——
啪。
声音不大,但是唐予白猛地挡开了纪琰的手。
“纪琰,不要有多余的行为。”
唐予白开口声音沙哑,像是耐不住什么一样,眉头紧锁,目光直视过去,又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乖乖听话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多余的行为。”
说罢,唐予白收回手,从床上撑起身体,皱着眉发现身上睡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左侧边肩膀和胸膛都露了出来。
他伸手想将睡袍拢好,却蓦地被攥住了手腕。
唐予白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又对上纪琰那双眼睛。
湖绿色的水面看不见底,不知深浅。
纪琰开口问:“小叔,什么叫多余的行为?”
唐予白冷下脸,想叫纪琰放开,却见纪琰又凑过来点,眼底的情绪收得干净,像是执着要得到一个答案。
那只手攥得很紧,唐予白挣了挣,竟然没挣脱开。
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警告般开口:“不应该的行为就叫多余的行为。”
“放开。”
原本以为还要多费唇舌,但在他说完后,那只手就慢慢松开了,然而耳边又随之传来纪琰的声音——
“那小叔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叫多余的行为?”
这里,休息室,公司,唐氏集团的总部。
唐予白瞬间又抬起视线,脸上是被触犯到了的神色。
他伸手抓扣住纪琰的后脑,猛地将人拉近,近到鼻息相闻,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唇边挤出来:“纪琰,你在挑衅我?”
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带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然而唐予白却觉得,剑拔弩张的只有他。
像是在悬崖边跳脚的小丑,叫嚣着,威胁着,以为别人看不穿他面具下那张脸,还想伸手诱使别人掉下悬崖。
唐予白闭了闭眼,胸膛起伏了一下。
再睁开时,手下用力,迫使纪琰仰起头,脸色比窗外的天还阴沉:“是又如何?你想怎么样?”
他缓缓松开手,手掌从纪琰的脑后挪到脸庞,指尖轻轻蹭了蹭纪琰的侧脸,又蓦地笑起来,声音温温柔柔的问:“纪琰,你又能如何?”
颊边有汗珠滑落在了锁骨上,唐予白视线轻轻一瞥,看不见,又不在意一样拿手指拭了去。
然后推开纪琰,从床上下来,站起身。
睡袍落得更开,唐予白一边看着纪琰,一边居高临下拢了拢滑下去的睡袍。
“你现在只能听我的话。”
留下这句话后,唐予白就带着冷意进了浴室。
下过一夜雨,窗外雨势已渐停,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天色也开始微微亮了起来。
纪琰坐在床上,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半晌,他深吸口气,听着浴室的哗哗水流声,又扫过唐予白躺过的床面,站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在外面逛了许久,直到天色彻底亮起来,街上车辆和行人也都多了起来,纪琰找到一个早点摊,买了点早饭。
他拎着早饭往回走,一直走到公司门口。
“纪琰!是纪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