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想不起来,索性不去想了,掀开被子下床,道“更衣吧,本宫今日要进宫一趟。”
“是。”
。。。。。。
京城平定下来后,朝臣们催着太子登基,可傅允辰总是躲避着,除了装病也只能装病了。
傅云绰知道皇后和傅修昀的死给他带来很大冲击,才会叫这孩子如此害怕。她进宫时,大臣们在议政殿里站了一片,傅允辰坐在上面,显得手足不安。
傅允辰听见宫人的通传声,心中一喜,连忙走过来“姑姑,您可算来了!”
傅云绰看见他眼里的如释重负,有些心疼,牵着他的手回去坐下,随后对那些大臣说“往后有何事,先上报内阁,经内阁审定后,若需要太子决断,再呈交上来,而不是随便一件小事便要拿上来说道一番。朝廷养着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吵架的!”
大臣们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不再多言,纷纷行礼告退。
等所有人都走后,傅允辰拉着傅云绰的袖子说“姑姑,辰儿不想待在这里。。。。。。”
傅云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我知道辰儿这段日子很辛苦,但你皇叔还未醒,有些事只有你出面才能解决。等你皇叔醒来,一切便会好了。”
“那皇叔何时才能醒?”
傅云绰也不确定,只能尽力安慰着他“应该是快了,辰儿别怕,姑姑会陪着辰儿,沈大人也会帮着辰儿的。”
安抚好傅允辰,她又去了趟景王府,询问了傅明诀的情况,得知他醒来是遥遥无期后,什么也没说,只叮嘱孙复知好好照看着。
傅明诀中毒昏迷,傅允辰年幼不经事,她既要防着第二个“蔡沅”的出现,又要稳住朝中民心,这泼天的权势压在她一人肩上,的确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止是傅允辰想离开,其实啊,她也很想离开,只是现在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她望着灰蓝的天,无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回到了公主府。
府上一如既往的安静,行过中庭,又遇惠风拂过,吹落瓣瓣梅花,只此刹那间,她仿佛又听到了那弹错音的曲子。
傅云绰浑身一震,心中掠过万千种可能,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拂开身前落花,便冲了出去。
“殿下,您怎么了?”迎面走过来曼冬被她吓了一跳,来不及多问,人已经没影了。
傅云绰忍着内心的悸动,推开拂衣园的门,甚至想好了盘问的话,可里面什么也没有。
竹影摇曳,风声弥漫,沙沙声响像极了弹错的音律,好像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怀念中,让她将竹枝撩动的声音听成了那曲《凤求凰》。
傅云绰觉得定是自己近来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错觉,一难听至极的曲子罢了,有何好怀念的?
她这样劝说着自己,可最后却又一次在拂衣园睡着了。
四寂无声,夜里清风疏朗,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梅花飘落的声音,恍然睁开眼,似有一抹白色从眼前掠过。脱口而出的名字不再是少时的梦,而是梦醒后的救赎。。。。。。
自那以后,她总是会在拂衣园里睡觉,摩挲着那枚温润的梅花玉坠,诵读经书,偶然也会想起谢渊亭轻诵剑训时的模样。
庭外翠竹悠然,墙头冒出的那枝梅花在春光流逝中一点点凋零,这样漫长而宁静的日子好像会一直重复下去。。。。。。
不知从何处起了一场风,翻乱了她的书,随风飘来的那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别来春半,触目断柔肠。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听见这熟悉声音,傅云绰猛地一僵,不敢回头,只听那声音继续念着“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回响于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是春风的玩笑,而是久别的重逢。
手中佛珠骤然落地,细线断开,佛珠散了满地。傅云绰僵硬着转过身去,门外春光烂漫,刺眼的光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好似梦境一般,她又见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殿下,许久未见,你可还记得我的名字?”他靠在门边,一袭白衣如雪,腰悬长剑,唇边带着自信从容的笑。
一别经年,归来时仍是少年模样。
傅云绰怔怔望着他,那些徘徊于心间不解的怀念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答——不是怀念,而是相思。泪水无声滑落,反复默念多次的名字再次有了回应的人“谢渊亭。。。。。。”
谢渊亭轻笑着应道“殿下,我在。”
相思相念终在今日得见,三年时间,横在二人之间的种种仿佛都随着落花消散在风里。不知情从何起,却道一往而深。原来,眼前人一直都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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