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颢缓步从殿内出来,眼神轻蔑“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魄力,若非你我立场不同,我倒是舍不得杀了你,可惜胜局已定,这天下注定属于我!”
傅明诀抬眸看向他,唇边带起一抹凉薄的笑“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你什么意思——”话音戛然而止,他面露痛苦之色,低头看去,才现手背上扎了一根银针。
这针有剧毒。
元颢连连后退,惊愕地瞪着傅明诀“你、你怎么会。。。。。。”
傅明诀慢慢直起身,冷漠地看着他承受毒的痛苦,从嘴角滴落的乌黑的血染红了这张虚假的面貌,他费尽一生所执着的东西,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元颢不甘地倒下,艰难地伸出手,试图抓住傅明诀的衣角,可他连握紧十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摇摇晃晃的烛火逐渐斑驳,恍然间,他好像听见了来自北狄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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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场是厮杀的皇宫终于平静下来,满地横尸,残留在空气里的药味也被这浓烈的血腥气冲散。
承明殿里那扇窗不知何时打开了,冷风大喇喇地吹进来,让傅修昀不禁缩了缩身子。他掀开沉重的眼皮,想开口叫人将窗户关上,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窗户合上了。
眼前轻帐摇曳,他努力想看清来人是谁,却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背影。
他觉得那个人好像是子凛。。。。。。
可是,子凛被他关进了宗正寺,又怎会出现这呢?傅修昀苦涩地笑了笑,又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声极其压抑的咳嗽,他猛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无力“子凛。。。。。。是你吗?”
帘帐后的人脚步一顿,许久,应道“臣在。”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傅修昀顿时激动起来,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子凛,你终于愿意见朕了?”
傅明诀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让傅修昀不禁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可是不是梦对他来说,并无差别,因为在梦里,子凛也是这般冷漠。
傅修昀动了动嘴唇,喃喃自语道“朕这些天总是会梦见许多从前的事,那时,父皇牵着你的手来到坤宁宫,告诉朕,往后要好好待你。。。。。。其实,朕一直都记得这句话,只是后来生了太多事,朕也是不得已。。。。。。”
他定定望着帘帐后的身影,布满血丝的双眼隐有水光闪动。
只要坐上那个世人望而不可及的位置,便会有许多为难之处,不管是人还是事,总有各种各样的缘由让他做出违心的选择。
那并非他所愿,他也是迫不得已。。。。。。
傅修昀眼里含着深深的痛楚,似又含杂了一丝悔意“子凛,你为何不愿见朕?是不是还在怪朕将你——”
话未说完,傅明诀打断了他“陛下,北狄还未退兵,战况紧急,臣先告退了。”
“子凛。。。。。。”傅修昀叫住了他。
“陛下还有何吩咐?”
傅修昀摇摇头,猩红的双眼已盈满泪水“子凛,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
睥睨天下的帝王,此时此刻却几近病态地哀求着傅明诀再叫他一句“皇兄”。他坐拥江山,却孤守一城,他想要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最普通的情谊,可在皇室之中,那份真挚的感情却成了最难得的东西。
在傅明诀被幽禁于宗正寺的无数个日夜,他也有不能寐之时。那日他明明就站在宗正寺,可他始终没有踏出一步。
当那诗吹落在他脚边时,他的心里也是有一丝后悔的……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回忆往事,傅修昀哽咽难言,只重复那句话“子凛,朕也是不得已,你能再叫朕一声皇兄吗……”
傅明诀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背脊僵直,良久,沉声开口“皇兄,你该去见父皇了。”
跳跃的烛火在刹那间凝滞,傅修昀忽然笑了起来,血泪模糊,笑声凄婉、哀恸,在寒凉春夜里愈悲楚。
傅明诀听着嘶哑的笑声走出承明殿,每走一步,笑声便更弱一分,直到身后传来李总管悲痛的哭声,他才停下了脚步。
“陛下!驾崩了——”
一声高唱结束,只听见一声闷响,承明殿里最后的哭声也停止了。
天色暗了,暗到傅明诀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了,他扶着冰凉的柱子,缓慢地踩下台阶,脸色越来越白,步子越来越沉重。
快要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有一人拦住了他。
“皇叔,是你杀了父皇吗?”
傅允辰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明明快要哭出来了,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傅明诀扯了扯唇,从他身边擦过,走出了几步之后,忽而停了下来,道“不是。”
听到这句话,傅允辰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岁安在旁看着,魂都要吓没了,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哀求道“太子殿下,外面不太平,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傅允辰伤心地埋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岁安,太好了。。。。。。太好了,皇叔还是皇叔。。。。。。”
岁安也红了眼眶,拍了拍他的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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