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柄凶器在黑夜中齐齐涌来,脚步声整齐划一,明显比先前那一拨人出手时,要更加狠厉。
傅明诀背着凌幼瑶,持剑半跪在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冰冷的指尖滑落。
他低垂着眉眼,半张脸浸在阴影里,微微颤抖的双手的证明了他此刻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黑衣人越过同伴的尸体,警惕地靠近这个如猛兽一般的男人。
元吾卫堪称大郢精英,可以一敌十,而傅明诀却凭一己之力杀了这么多元吾卫,甚至他还背了个姑娘,这样的人若不除,将来恐会引起大患。
梁文曜静默地凝望着傅明诀,嗓音缥缈如风“浮台山是个好地方,能死在这里,也算是圆满了。”
“你死在这里,确实是圆满。”傅明诀低声笑着,语气轻蔑。
梁文曜恨极了他这副模样,哪怕是死到临头,也还是这般嚣张。
“你是在等援兵吗?”
傅明诀没有回答。
梁文曜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在痴心妄想,靖安王远在千山之外,河罗亲自带人偷袭营地,想必此刻,傅修昀定是自顾不暇,又怎会派人来救傅明诀?
“不要再撑了,没有人会来的,你欠我的,便用命来还吧。”
说着,他拖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垂跪在地上的傅明诀,眼里闪动着疯魔般的杀意。
只有亲手杀了傅明诀,阿辞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只有亲手杀了傅明诀,他才能在每一个翻来覆去的夜里安睡。
就在他举起刀,即将挥下的那一刻,傅明诀忽然抬头看向他,道“你怎知道没有人会来?”
梁文曜动作一顿,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傅明诀唇角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道“本王虽不知你是如何与元吾卫勾结上的,但你想为李家复仇,似乎找错了对象。”
“河堤贪污一案,是本王亲自审的,李雍对此案供认不讳,李家最终的下场也是由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你该恨的人是他。”
最后一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文曜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咬牙道“你撒谎!”
“李大人怎么可能贪污?这分明是你的想出来的借口!李大人那么疼爱阿辞,怎么舍得看她受苦?是你。。。。。。是你害死了阿辞,我要你偿命!”
不过只是一瞬,梁文曜身后飞出一道冷光,噗呲一声没入他的肩膀,吃痛身子一歪,下意识往旁边倒去。
傅明诀看准时机,手腕一转,泛着幽光的剑尖划过梁文曜颈间最嫩的肌肤。
瞬间鲜血喷溅而出,在冷淡的月光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你。。。。。。”
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梁文曜捂住喷血的脖子,踉跄几步,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眼睛瞪得死死的,前一秒得意倨傲的面上,此刻却布满了震惊。
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便能杀了傅明诀,究竟是谁?
是谁——
梁文曜僵硬地转过头,只见黑暗中飞出数十道人影,手握长剑,腰悬金羽,迅与元吾卫混战在一起。
江流一刀砍下元吾卫领的头,大步冲到傅明诀身前。
“属下来晚了,王爷,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