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貌丑陋的余长老嘿嘿一笑,道:“原来我能结婴,是因为与这二位有缘,大长老,不如就将保护这二位姑娘的任务交于我。”
那无相门大长老犹豫了片刻,但看南颜二人都是一脸冷漠,毫不在乎的模样,轻咳一声道:“那就有劳余师弟了。”
南颜与殷琊一直没说话,被请到下后面一排坐下时,都竖起耳朵细听他们所聊的情报。
这件事一开始是岐天原的辰巳之战战场,有一队魔修被辰洲修士追杀之下,误入了巫嫄山脉中,追逐间现了一座隐匿在山中的城池。
这城池十分古怪,只在日落时出现,日出后便又正法般消失,进入鬼城中的人只有一夜的时间探索,必须在天亮前逃出,如果没有及时出城,第二个夜晚,便会成为城中的“游魂”。
这种游魂介乎于修士的元神与阴祝之间,且渐渐在向阴祝转化。而逃出鬼城中的人,都众口一致地说,他们曾在鬼城中看到过化神修士的残魂。
那之后,天邪道的副宗主祸无极得知后,亲自前往巫嫄山探查,得出结论,这鬼城乃是上古一处无名都城遗迹,因地气特殊,困束大量化神修士残魂,号召巳洲的元婴修士都来此地借道化神。
此事也得到了巳洲之主狱邪侯的肯,如果有大批元婴修士借道化神,那巳洲本来十分不利的战局,一瞬间就会反压过强盛的辰洲。
修者的世界,修为决定一切。
“修士一旦到了元婴期,修炼进度就会极慢。”无相门大长老叹道,“老夫余下的寿元已不多,一旦陨落,门中便只剩下一个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宗主,不若借此良机拼上一回。”
旁人笑道:“此次我无相门足有十名元婴参与这鬼域借道化神之行,便是天邪道也倍感震惊,一旦在鬼狱之中有所斩获,从此之后,便可跻身巳洲一流宗门。”
“好,明日日落前,齐聚巫嫄山,天邪道自会派人前来主持此事。”
“祸无极前辈可会前来?”
“据说祸无极前辈锻造燬铁到了关键之时,就算前来,也会稍晚些。天邪道方面,会另外派一个后辈持他的灵宝前来主持……”
一听到祸无极的后辈,南颜整个人就是一激灵,等无相门的人散去后,次日承他们的空行舟到了巫嫄山,这种猜测便更重了。
他们落下的地方是一场草木催折喝道枯朽树林,分明还是白日,却有一种阴惨惨的错觉。
放目望去,足有上百道气息沉雄的元婴气息,其中也不乏如无相门一样带着些许结丹弟子的身影。
那余长老途中一直企图打听南颜二人的来历,只是二人各执一词,让他耐心渐失去,可一到这巫嫄山,他的目光便被中央一座雕着蛇纹的六轮大车吸引。
那车前拉车的不是灵兽妖兽,而是活生生的人。不止如此,待那车帘挑开,里面便露出一个妖艳女子,修为在结丹后期上下,一双美目朝车外扫了一圈,偶尔扫过余长老,皱皱眉,便躺进车内一个英俊炉鼎的怀里。
“那是……狱邪侯的千金!”余长老显而易见地兴奋起来,目光中透出兴奋。“听说这狱邪侯一双龙凤胎儿女,素喜美人。尤其是这厉绵,手下有一座极乐销魂殿,内中收罗美人无数,仍满足不了她的胃口……却不知这次又看上谁了。”
厉绵?
南颜记得巳洲的帝子厉迟有一个同胞妹妹叫厉绵的,应该就是眼前之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也正是她多看的一眼,觉那厉绵身后的男炉鼎模样上竟和嵇炀有两三成相似。
“唉……”这里是巳洲,厉绵没有避着外人,低低叹息道,“隐师兄怎么还没来?我从岐天原追他到本宗,最后都追到这荒郊野岭了,他竟还不懂绵儿的心意,好生伤心。”
她身侧的炉鼎道:“绵儿莫气,是那人不识抬举,三番两次邀他来极乐殿游玩,他都无视我等……哼,副宗主的徒弟又如何,绵儿可是狱邪侯的千金,在巳洲谁敢得罪?”
那厉绵听他这么一说,面色却忽然阴沉下来,一掌拍在那炉鼎天灵上,竟活活将之打死丢出车外,尖叫道:“区区筑基的炉鼎,敢在我面前妄言!”
车外同行的修士造就习惯了她阴晴不定的性格,默默将那死去的炉鼎火化了后,道:“副宗主指明了隐来开启鬼城,小姐有什么事,等到事后再说也不晚。”
厉绵哼了一声,道:“……若你识相便罢,若不从,我就把你的皮子剥下来,制成面具,陪我夜夜笙歌……”
南颜听了半晌,只觉厉绵此人的变态是她生平仅见,随后目光幽深起来,捻着佛珠的动作越来越快,片刻后,好似终于忍不住指着那边道:“二哥,看见那个紫衣服,靠在一个壮汉炉鼎怀里的女人了吗?”
殷琊:“看见了,还挺眼熟的,咋?”
南颜:“骂她。”
殷琊:“你怎么不骂?”
南颜:“出家多年没骂街,一时想不到词汇。”
殷琊:“要骂你骂,我不管。”
南颜深吸一口气,用气音低声道:“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