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之后又是一番商量,魏晖说他在外做官这些年,在外面也有些人脉,在韦州时,一好友的大女儿今年刚好十五岁,貌美娴淑,他曾经和这位好友说起过魏颐,曾开玩笑说让魏颐到他家去求亲,对方也半开玩笑地应了。只是,这一家只是一商人之家,怕魏大人看不上他们家。魏大人一听魏晖这么说,现在情况紧急,哪里有心思和精力来挑女方,赶紧就道,&ldo;既是你看上的人家,就该是不错的。魏颐就准备准备,亲自到韦州去,若是可以,就在那里成亲定下来吧!&rdo;魏颐没想到自己的婚姻就这样在父亲兄长的嘴里定下来了。但想到父母的婚姻也是随意的联姻,大哥和嫂嫂成亲,也是定的娃娃亲,自己这样子随便的婚姻,他也没什么可说的。魏晖又说安排自己的两个随从跟着魏颐去韦州,因这两个随从就是他从韦州带回来的,对那户魏颐将来的岳父家里很熟悉,他再写一封信让魏颐带着,只要他到那里去,即使对方家里女儿已经说了亲了,也可托那朋友给在当地为魏颐说另一门亲,对方是极好的人家,完全可以信任。魏大人说这样可行,就让魏颐去收拾行装,最好抓回韦州是魏晖之前任职的地方,在西边,并不是繁华富庶之地,而且还有不少少数民族杂居,民风彪悍。条件肯定没有京城好,但魏颐现在也没法在乎这些了,毕竟是去逃难来着,还能指望有多好?虽然是逃难,但魏颐其实并不排斥去韦州,他从出生一直住在京城,所见的天地除了从书上所知,眼界便也只有京城这么大一块儿了。他不免觉得自己眼界窄,坐井观天。他也向往大哥在外做官十几年辗转东西南北,也羡慕二哥终年在外游荡,见多识广。现在,他要出门去了,虽是逃难,也还是有那么些期待的。而这些期待,就减少了对容琛的思念,以及对事情后果的深思。他以为只要自己跑掉了,又在一个蛮荒之地结婚生子了,容琛也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再说,容琛作为皇帝,且不说他那后宫里美女如云,妃嫔美人实在不少,根本不缺床上人,而且,这天下美人可多了,容琛哪里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怎么可能单恋他一根草。魏颐让自己尽量想得洒脱点,便没有了因要离开而对容琛曾有的那点点歉疚,毕竟,当初是他上赶子要追人家,现在拼死拼活要离开他的也是自己。魏颐收了个衣箱,装了些必备用品,书,衣裳,最后鬼使神差把那把和容琛的情侣扇带上了。因是远行,又是夏天,东西便收得很简单。当晚魏晖又交代了魏颐很多路上的细节和注意事项,以及到了韦州州府之后的事情,又叫来那两位要陪魏颐出行的人,给仔细交代了细节。这两位陪行的人,虽是魏晖在外做官时才买的奴才,但是人品和能力都很值得信任,在外行走又很有经验,保护魏颐一路到韦州,魏晖觉得是够了的。再加上这两位都还未成亲,未婚妻都是新给配的魏府里的丫头,所以不怕他们不尽心照顾好魏颐,等送魏颐到了地方,他们还要回来成亲过日子呢。因是匆匆决定出行,兵荒马乱般地把一切准备好,也就没有什么心思来思前想后和忧思了。魏颐甚至没有和母亲大嫂以及小侄儿魏归真告别,就在五月初带着露水的清凉的早晨,坐了可长途旅行的马车离开了家。因怕人怀疑,当天魏大人还让人去给自己请了假,说卧病在床,不能去衙门办公,而魏晖则去当值去了。魏家似乎并没出什么事,和平常一样冷清。魏颐几乎一晚没睡,全听父亲和长兄交代一应事情来了。大清早坐上出城的马车,赶在城门开后,方成,并不是非常熟悉,但这之后会有一两个月在一起,不怕熟不起来,他也没有去刻意和两人交流。过城门的时候,马车甚至没有被检查,一路畅通无阻。皇帝还没反应过来魏颐可能会逃跑,所以也就没让城防注意查看出城的人。到太阳升起来,马车已经行在了京城外的官道上,因为是土路,虽然很宽,也平整,但还是不比京城里面的石板路,故而免不了颠簸。魏颐被颠簸得睡不着,只好起来和魏章方成侃大山。魏颐高傲的时候傲得不行,但是想和人打成一片的时候,也是很有亲和力的。即使是魏章和方成,他也和他们很有话说,他问他们跟着大哥时候的所见所闻,两人讲得兴致勃勃,魏颐也听得很专注。中午,太阳并不是太烈,他们路过一个镇上,就到一家酒楼里用了午饭,车夫给马喂了草食和水,让马休息一阵,他们也休息一阵,然后才上路。魏颐相貌出众,总是能惹得人偷偷打量,这时候,魏颐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相貌掩一掩。毕竟,以前范成仲的事情也是一个教训。下午再行了一下午,魏颐坐在马车里,从没有经历过长途旅行的他,就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摇散掉了。不过,幸好他们到了另一个大些的城镇上,接下来准备坐船。当晚,魏颐他们入住了一家中等的客栈,魏章去联系了船,方成,又只能让他们帮忙去要洗澡水洗澡,他洗了澡,擦着头发,方成进来对他说要在他房里打地铺的事情,他们在外有经验,知道即使在京城附近城镇,也要时刻防着意外事情发生,怕有人盯上魏颐,无论是看上他的财还是色,都是个麻烦,所以要和他睡在一间房里,以便照应。魏颐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身蓝色长袍,腰带只是松松地系了,脸上还带着洗完澡的慵懒和湿气,方成一看到,就有气血上涌要流鼻血的感觉。他一边警告自己这是个男人,还是他家主子,一边把眼睛转开,说了要和魏颐睡一间房的事。他们要了两间房,但是魏章和方成都要来魏颐房里打地铺。魏颐说行的,让他们不要太累,早点休息。魏颐要上床睡觉时,才发现床太硬,不够干净,还带着难闻的气味,他对此很无奈,只得拿了自己的换下的衣服铺在上面,也不愿意盖上面的被子,只盖自己的衣服,这样才能睡着。魏章和方成看魏颐这么讲究,也没说什么,都想着这娇气的三公子,等再在路上过一段日子,就什么都讲究不起来了。但魏颐之后并没有再受长途旅行的苦楚。当晚,只盖了衣服的魏颐因为冷,睡着后缩成了一团。房里不知是魏章,或者是方成,打呼噜的声音特别响,但魏颐太累了,他并没有被吵醒过来。后来房里又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只是当他和方成没叫醒他,直接带着他坐了马车上路了。不过,他瞬间就推翻了自己这个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坐的这马车箱很舒适豪华,车厢里铺着柔软的上好的动物皮毛,怕他热,动物皮毛上还有一层柔软的簟席,他身上盖着带着隐隐清香的柔软被子,车厢挺大,像是一张床,虽然还是些微颠簸,但是比他之前坐的马车好太多,不可同日而语。魏颐想了一下,内心忐忑,去撩了马车帘看外面。两匹马拉着他们的马车,除了车夫,还坐着另一个颇英武的人。对方知道魏颐醒了,就回头来看他,对他一点头,道,&ldo;魏公子,卑职奉命来带你回去。不久就能到京了,不知你可是饿了,马车里有干粮和水,你找找,自己吃吧!&rdo;魏颐隐隐有猜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马车里,但听到这个人这么说之后,他才确定了事情果真如他所想。他抓着车帘的手颤了一下,脸色沉下来,道,&ldo;魏章和方成呢?&rdo;对方对魏颐态度很恭敬,答道,&ldo;卑职只是奉命带你回去,你的那两个仆人,还在那客栈里,并未惊动。&rdo;魏颐很惊讶,又看到除了他这辆马车,马车前后都还有护卫马车的护卫,他们骑着马,训练有素,都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