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大笑起来,道,&ldo;好,你是酒中仙。&rdo;魏颐又摇头,&ldo;酒中仙我称不上,区区凡人而已。只是想约了下次请你吃酒的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rdo;容琛看魏颐这灵动的模样,不忍拒绝,就道,&ldo;两日后的下午吧!我去找你。&rdo;魏颐一想,两天后不正是朝中旬休的休沐日,到时候他老爹很可能在家,不知道能不能出门,但看容琛似乎要找时间很不容易,于是也不忍改时间,就道,&ldo;好吧!我到时候在后门等着,你来了,我就能看到。&rdo;魏颐回答的时候带着欢喜,很是期待,这让容琛心里也升起了期待的感觉。魏颐是实实在在喝了两壶酒,但他酒量不错,没觉得有任何醉酒的迹象。和容琛从酒楼里出门,两人一起沿着街道散步。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街上行人渐少,两人边走边说话。魏颐看着黯淡下来的天色,晚风拂过,一阵凉爽,有匆忙回家的人打两人身边走过。魏颐不想太快离开容琛,于是将脚步越走越慢,时不时就要去看容琛一眼,只觉得上天能够让他再遇到这个人,真是对他莫大的厚爱。满心都是欢快,还有期待。容琛问魏颐他读书的情况,魏颐略微回答了一些,不想在此事上多说,但容琛说起民生问题,魏颐却是滔滔不绝的。&ldo;民富则国富,国富才能国强。当今皇上是很不错的,降低税收,支持经商这些都不错。但要我说,若是能够限制娶妻妾的人数就更好了。&rdo;魏颐最后一句让容琛一愣,&ldo;为何要限制娶妻妾?&rdo;魏颐道,&ldo;你看啊,有钱人家,取了十几个小妾的,还养外室,而还有很多男人娶不上媳妇呢,这不是让阴阳结合不平衡吗?若是限制了男人娶妻妾的数目,例如,最多一妻一妾之类,那些打光棍的男人不就可以讨到媳妇了吗?人口的出生也会多一些,这是有利于国家的发展。&rdo;魏颐这样说,容琛开始是笑了一下,却不接话。魏颐看他不支持自己的观点,就继续说道,&ldo;不仅如此,若是富贵人家里妻妾人数减少,子孙也会减少,分家产时,不会使财产做更大分割,这有利于集中财富。&rdo;容琛道,&ldo;财富太过集中,不利于管理。&rdo;魏颐反驳道,&ldo;财富的集中,有利于更加系统地推动工商业发展,能够更快速地积累财富。散乱一团的财富,对于国家发展起不到大的作用,才不利于管理。&rdo;容琛沉默了一下,估计是在想魏颐的话。魏颐不想因为这种不着边的话和容琛争执起来,于是赶紧做总结陈词,道,&ldo;所以,若是你想对家族有前瞻性的指导,我觉得你就不应该多娶妻妾,孩子生多了不是好事。还应该给一个家训,叫不准纳妾。&rdo;魏颐这话大言不惭,容琛一愣,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魏颐被容琛笑得颇不好意思,道,&ldo;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和你说的是金玉良言。&rdo;容琛笑而不言,魏颐看他这样,认为他是嘲笑自己,就生气了,哼一声,不说话了。容琛看他生气,就道,&ldo;好,我会好好想你的金玉良言。&rdo;魏颐挑眉,把话题转到别的方面,道,&ldo;我还想过了,等我以后有时间了,我要写一本工匠们手艺的书传下去,这比现在人写的风花雪月,喝酒嫖妓的诗词要值得流传地多。&rdo;魏颐这样一说,容琛几乎是宠溺地笑看着他,道,&ldo;你这决定不错。到时候我出钱给你印制。&rdo;魏颐一笑,&ldo;那说定了。&rdo;魏颐也不知自己怎么在容琛面前一说话就喜欢胡乱开口,之后想来,估摸着是因为容琛和他凌叔长得太相像,他和他在一起,心里就放松下来,不自觉把对方当成凌叔,是一个可以任由他胡吹乱侃的对象。他这时这么话多,估计也与他喝了两壶酒有关,虽然没有醉,但却变得叨叨絮絮嘴巴停不下来。容琛一路送魏颐回家去,等走到门源街口,魏颐已经在胡侃他二哥游历他国的事情了,说得津津有味,似乎不是他二哥游历所见,是他亲眼所见一样,容琛也耐心地听着。看到家门在望,魏颐虽然还想和容琛继续说话,但也只得停下来了,望着容琛道,&ldo;我这就回家去了,大后天下午再见。&rdo;容琛点点头,看着魏颐走了。魏颐到了家门口,还对容琛摆了摆手,这才从半开的大门进了院子里。而一路跟着容琛的马车也出现了,容琛上了车,消失在街口。魏颐回到家,马上被他父亲叫去问话了,问他去了哪里,魏颐只得撒谎说去了一趟书铺。魏大人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就皱了眉,道,&ldo;你在外喝酒了?&rdo;魏颐只得道,&ldo;在路上遇到一个朋友,他邀请我一道用晚饭,就喝了些酒。&rdo;魏大人道,&ldo;交友最需慎重,是什么样的朋友。&rdo;魏颐不想说是容琛,只好继续撒谎,道,&ldo;是白家的公子,叫做白麟涵。二哥也认识的。&rdo;说是白家的人,魏大人眉毛皱得更紧,道,&ldo;以后少和白家人来往。&rdo;魏颐赶紧道,&ldo;是,以后再不和他来往了。&rdo;魏大人默了一阵,才让魏颐走了。魏颐回到自己小院,才得知因为他走了,魏归真居然没吃晚饭,眼巴巴地站在屋门口等他。这让魏颐愧疚不已,赶紧让丫鬟去厨房端饭菜来,如此喂魏归真,魏归真才吃了晚饭,趴在魏颐身上,唤他小叔,挺委屈的模样。这时候的魏归真已经十二岁了,但心智似乎还只有三四岁的模样,魏颐虽然想相信当初那个老和尚为魏归真算的命,但魏归真长到这么大也没有变好,于是不免又有点怀疑,但看归真那可爱的模样,又不忍心怀疑了,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变好的。约会和容琛约了再见面的时间,魏颐就开始数着日子过活了,学习效率是呈直线下降,时常看着书就发呆去了,捧着一本书在那里傻笑,所幸他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让外人看了他这傻样去,他定然会觉得异常丢脸。夏日的天气已经很炎热了,魏府里大树有好几棵,加之有个种着荷花的小水塘,故而并不热得受不住。但魏颐身体自生下来就不是非常好,挺怕热,所以每日午睡醒来定然要洗个澡,这样下午才能够清爽些看书。到了和容琛相约的这一天,因为是旬休,果真他父亲待在家里没出门,魏颐就怕他父亲下午找自己,于是早上一大早就拿着课业去询问他。其实也不是什么难题,都是魏颐很清楚的,但装模作样去问一遍,也并无不可。魏大人给魏颐讲了一大通道理,然后因为有人来请他出门,他便打发了魏颐,出门去了。魏颐看到父亲出门,心底松了口气。不过,从父亲书房出来,居然遇到了魏帆,这个人,虽然住在家里的,但大多数时间在外面呆着,似乎父亲也对这个人失望透顶了,也并不太管他,他要到处乱跑就让他到处乱跑。魏帆看魏颐一脸欢喜,眼睛晶亮,嘴角上翘,分明是掩也掩不住的兴奋,魏帆上前就将他抓住了,揶揄道,&ldo;三弟,看你这几天高兴地,是不是有什么好事?&rdo;魏颐避开他,道,&ldo;能有什么好事?&rdo;魏帆凑上前去,&ldo;我还看不出来。说,是不是和哪家的小娘子勾搭上了。&rdo;魏颐因他这话而板了脸,道,&ldo;你以为我是你呢,以勾搭女人为乐。&rdo;魏帆看他真生气了,就道,&ldo;不是就算了。居然因此生我的气。不过,我说真的,温华园里好几位小丫头惦记着你呢,说让我千万带你再去她们那里玩。&rdo;魏颐拿着书往自己的院子走,道,&ldo;我可没时间。而且,我奉劝你也少去那种地方。你这样沉迷于这种生活是不对的,再怎么也干点正事吧!&rdo;魏帆道,&ldo;这怎么就不是正事了。再正经不过。&rdo;魏颐心想懒得和你说,对他翻了个白眼,就走了。吃午饭的时候,饭桌上又只得魏颐和魏归真,问起魏帆,说是已经出门去了。魏颐叹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午饭后,给魏归真擦了擦身上的细汗,让他在簟席上睡了,而他自己却睡不着,手里翻着一本诗集发呆。过了一阵,就让伺候的仆役给打了水来,洗了个澡,换了身比较好看点的衣裳,又让小丫鬟明路帮着把头发好好束了,把自己仔细打理了一番。伺候他的明路笑着说他,&ldo;三公子,你这是要出门见哪家姑娘家么?&rdo;魏颐被她笑得不自在,道,&ldo;我出门见个朋友而已。哪里有什么姑娘家?你少乱说。&rdo;那丫鬟依然笑,道,&ldo;柜子里收着的那块帕子不是姑娘家的,既然有心上人了,我会给你保密的,不会乱说。&rdo;魏颐听她说那块帕子,才想起来是上次温华园里的一个小丫头送的,他觉得扔掉太浪费,所以才收起来的,没想到他屋里的丫头居然误会了,但他也不去解释,只说道,&ldo;那你就好好给我保守这个秘密吧!最好别让别人知道了,要是别人知道了,我可就当是你说出去的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