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闪过被他说得一愣的朱文煦跑掉了。魏颐对于这种小弟弟是不以为意的,带着小厮回到家,走进家门,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门房看到他,就朝他说道,&ldo;三公子,您回来啦。二公子也从外面回来了,他在外这么多年,真是大变啦,老头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rdo;魏颐一听说魏帆回来了,愣了一下,赶紧快步往里面走去。魏帆进了里面正厅,撞上一个高挑俊秀的人,魏颐看到对方就站住了。魏帆是在魏颐四岁时候离家的,现在魏颐已经十五岁了,中间隔了十一年的时间,若是一般孩子,在四岁的事情又能记住多少,即使魏颐,对于这位二哥,记忆也很少,主要停留在他喜欢欺负自己,总是喜欢拧自己的脸,扯自己的头发,把他抱着飞跑,还硬是骗他喝酒,无恶不作。而此时,那个记忆里异常调皮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回来的二十二岁的青年和离开时的十一岁的男孩子有太大的差别。魏颐一时也同别人一样没有反应过来此人就是他二哥魏帆。倒是魏帆还是原来那副德性,看到魏颐,眼睛一亮,就扑过来,笑道,&ldo;这是那个小家伙玉奴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来来,二哥抱一个。&rdo;他说着,就真要来抱魏颐,魏颐赶紧往旁边躲了,横眉冷对,道,&ldo;住手,不准碰我。&rdo;魏颐首先是已经不习惯被人抱住了,其次,那个小名&ldo;玉奴&rdo;,早八百年没人敢这么叫他了。魏帆动作顿在那里,然后又看着魏颐笑,道,&ldo;长得倒是好看,不过,怎么学着和以前大哥一个模样了,小小年纪,就这么一本正经,真是没意思。&rdo;于是又要过来拧魏颐的脸。魏颐只好逃,对他道,&ldo;魏帆,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这时候回来做什么?&rdo;魏帆对于魏颐这样叫他,有点诧异。毕竟,他没想过当年那个小家伙还记得他。于是就笑得眉眼弯弯,道,&ldo;玉奴还记得我呢,我这做二哥的真是高兴。&rdo;魏颐却没有一点和他这样不正经说话的意思,道,&ldo;父亲还没有回来。当初你走的时候,他那样生气,你这次回来,先想想如何过他那一关吧!&rdo;魏帆却道,&ldo;我就回来看看,再住一段时间而已,以后还要走的。&rdo;魏颐挑了一下眼睛看他。魏颐眼带桃花,眼睛黑白分明,眼睫长而密,还翘,眼瞳极黑,只是一般神色看人的时候,就有种让人沉迷的魅惑之感,这样挑着眼角看人,只把魏帆看得一呆,然后又要扑过去抱他,魏颐对这个二哥的调皮捣蛋和不靠谱有非常深的了解,只得让此人抱了一下才作罢了。魏帆才刚回来不久,已经进内院去见过继母了,不过,吴氏对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让人去给他收拾屋子让他住,其他就说等他父亲回来再说。魏颐带着魏帆好好转了一圈家里,又去看了魏归真,看到魏归真的呆傻,魏帆却并没有上前去逗他,只是捏了他两下,神色居然带上了少见的郑重。魏帆坐在魏颐屋子里吃点心喝茶,和魏颐说话,魏颐这才知道魏帆这十一年出门干什么去了,说是先去跟着师傅学艺练剑,然后跟着大船出海去了不少地方,得了不少见识。听闻魏帆出海过,到过其他不少国家,魏颐还是很诧异的,道,&ldo;没想到你走这么远啊。&rdo;魏帆非常豪气地道,&ldo;男儿志在四方,就该四处漂泊才是。&rdo;又说,&ldo;父亲安排的路子是什么呢,不过是谋仕途罢了,一辈子做官,有什么意思,还是要自己出去闯荡才好。&rdo;魏颐抱着魏归真,看着他吃点心,怕他噎着,又把茶水端着让他喝,道,&ldo;人各有志而已,魏帆,你喜欢出去闯荡没什么不对,父亲做官,大哥做官,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我,到时候会走哪条路,也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世上千万条路,走自己的就好了。&rdo;魏帆没想魏颐这样答他,就抚掌笑起来,&ldo;没想到当初那小肉团长成今日的模样了。不错。&rdo;他也伸手去摸了摸魏归真漂亮的小下巴,道,&ldo;不过,你现在这么抱着归真,好似做父亲了一般。你今年也才十五吧,就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真不好。&rdo;魏颐只是一哼,&ldo;你先想过会儿如何对付父亲吧,肯定少不得跪祠堂。我就不用你操心了。&rdo;魏帆不答,起身看魏颐房间里挂着的字画,那些字画都是魏颐自己画的,算不得大家之作,不过也并不寒碜就是了。魏帆看了一圈,还赞道,&ldo;笔力不错,只是,这&lso;子琦&rso;是谁?&rdo;魏颐道,&ldo;朱夫子送我的字。&rdo;魏帆笑笑,&ldo;这个字衬你。&rdo;又说,&ldo;子琦,子琦,你也并不辱没了这块美玉。&rdo;魏颐不想自己的字倒被二哥调戏了一番。后来便把话题岔开又去问魏帆在外游历的所见所闻来。那天,魏大人回家,知道那个不肖的二儿子回家来,果真是发了一通火,魏帆不可避免地去跪了祠堂,不过,好在那毕竟是自己儿子,魏大人并没有把他赶出门去不让他回家。魏帆回家来,魏家里就有生气多了,他至此也不叫魏颐的小名,就&ldo;子琦,子琦&rdo;地叫,弄得魏归真有时候都不叫他小叔,而叫他子琦了。魏颐每天依然要好好学习,因为毕竟要参加科考,没有办法的事。魏帆虽然回到家,但大多数时间依然不服魏大人的管教,喜欢往外面跑,和那些狐朋狗友们混在一起。这是昭元十五年的冬天,整个冬天里下了好几场大雪,家中小院里的红梅开得异常地艳。因为家中有魏帆存在,这一年的春节家里也很有气氛,至少比往年要好。魏颐坐在屋子里,看着花瓶里插着的那几只红梅,鼻腔里全是梅花的香味,房间里燃着炭炉,厚厚的窗帘和门帘放下来,屋子里倒并不冷。穿得厚厚的,如同一个小球的魏归真趴在他的身上,吃他剥给他他的花生,剥了一小盘,魏颐就不剥了,怕魏归真吃多了不好。看小叔不再递花生给自己,魏归真也不恼,就歪在一边打瞌睡,魏颐只得把魏归真弄到床上去让他睡。魏颐一个人坐在那里,又去铺了纸画花瓶里的梅花,心里想着这新一年的计划,这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就是在这一年,他会遇到那一个和他约定一生之人,那一个会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在人的生命里,有时候发生的事情总是让人始料不及的,也许,你走出去,突然遇到的一个陌生人,就会是对你一生影响最大的人。我们只能将这种奇妙的相逢说成是缘分。于是,缘分是我们生命里最奇妙的一种存在,也是一种美妙的存在。人与人的相遇,就是一切的开端。春节过后,渐渐地,天气也暖和起来了。人们也从屋子里走出门去,在三月三日,魏颐还带着魏归真和魏帆,以及家里的丫鬟出门去踏青过,还打算要放风筝,不过,因为郊外人太多了,几乎是满城的人都往外面走,最后放风筝的活动也就只好取消,能够出门走一趟已经不错。魏帆是一向不服从组织管教的,才出门不久,他就遇到了他的好友,魏颐总是奇怪于魏帆总有那么多好友,他明明才回京城来不久,在京城里,却比魏颐认识的人多了不知几倍。魏帆的朋友看到魏颐和魏归真,不由得都睁大眼睛,赞叹道,&ldo;魏二公子,你家这两位弟弟,长得可真像,又这么……这么……&rdo;魏帆一巴掌拍上对方的肩膀,哈哈笑,道,&ldo;又这么好看对吧!是不是还想说,若是他们是女子,你们想去我家提亲。&rdo;魏颐脸色不由得黑下来,觉得魏帆真是什么玩笑都喜欢开,但还是对魏帆朋友礼貌地解释魏归真道,&ldo;这位不是我和二哥的弟弟,是我大哥的孩子,我们的侄子。&rdo;魏颐后来就对魏帆的朋友不来劲了,因为对方不仅喜欢紧盯着他看,而且怎么看他们都只是一些不学无术的人,也许他们会有某些特别之处,但魏颐觉得自己并不想去结识他们,所以,后来就再不乐意和魏帆一起出门会友了。昭元十六年,夏天很快来临。但这时候天气还并不炎热。一日,魏帆说要带魏颐出门去见识一番。魏颐本不想出门的,但硬是被魏帆拉着出去了,没想到就是这次,注定了他的缘分。&ldo;又是去哪里?你每日这样在外面逛,父亲又该生气了。&rdo;魏颐看着魏帆口气不好地提醒道。魏帆伸手去戳他的额头,&ldo;子琦,你这每日在家里看书准备科考,也不出门走走,以后只能做死官而已。我带你出来,是代替父亲教你一些东西,你还不跟着好好学学,就知道数落我了。&rdo;魏颐嘴角抽了一下,道,&ldo;你要代替父亲教我什么?&rdo;魏帆笑着道,&ldo;等去了你就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