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阁沉吟一会儿,说:「从小许多次进医院,被折腾来折腾去的,实在是怕了。」
子航边喂他粥边问:「怎么回事呢?」
紫阁说:「生下来便带在身上的毛病,看了许多年,费了爸妈好多心。」
子航默默地听着。
紫阁看他面色凝重起来,笑着打岔:「老大,你的这个小桌子可真精巧,难不成你最喜欢在床上吃饭?」
子航摸摸他的额头,上面有微汗渗出来。
子航说:「不是。以前,有一个人在这里养过伤,所以特地为他找人定做的。」
「哦。」紫阁说:「还是你……你喜欢的那个人吗?」
子航说:「是的。」
子航多么想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你,就是你!
喂完了粥,子航又拿来药水。
紫阁开始苦起脸来,「我开始出汗了,可以不用吃药了。」
子航扬扬眉:「那么,不如我们去医院打针好了。」
紫阁立刻从睡衣里挣出手来,接过药水喝了个干净。
脸马上皱成了一个包子。
子航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子航每天陪着他,喂他吃药,给他做粥,还是让他瘦下去许多。
过了周末才好些。
周日的晚上,子航再摸他的头,一额的汗,完全退了热度。回身拿出一样东西,挂在他脖子里。
「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不带钥匙。」
那是条玉佩,水滴型,像一滴眼泪,上面还拴着一把钥匙。
「这个,这个太贵重了。」
「并不,」子航看着他,「它其实是个仿制品,真正的原物是阙朝的文物,国家级的宝贝。」
紫阙捧着玉佩细看,温润的玉石,却带给他微微晕眩的感觉。
是什么?是什么藏在其中?
屋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思维仿佛被无形的手掐断。
子航走回客厅去接电话。
紫阁把玉佩收进怀中,随手拿过桌边的橡皮泥玩儿起来。
不知不觉地,捏出两个人形。
那是子航和他自己。
看着两个小人,紫阁有些羞涩地笑了。
啊,从此可以长住下去了呢。
那个人,真的好温柔呢,那种亲切感,让自己依恋不己,仿佛两人已认识了很久。
可是,他说过他有爱人呢,他是一定要等到她的吧。自己不过是个暂住在此的房客,而且还是男的。
紫阁把两个小人藏进抽屉深处,颓然倒在床上,用被蒙住了头,心里乱乱的,思绪藤蔓般缠绕。
过了两天,公司从新进的职员中选出了十名,准备送到美国总部急训一周,紫阁也在其中。
紫阁的出发日期在三天后,因为是公司组织统一出发,子航没有送他,只嘱咐他又查了护照,看他出了门,自己也赶到办公室。
卓妮平时都是八点半准时到,今天快九点半了才冲进办公室,嘴里一叠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碰到车祸,堵得不像样儿了。」
子航心里咯磴一下,知道她住在春天家园,那是条通向机场的路。
子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是哪里有车祸?是去机场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