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听不懂它在说什麽,除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得狐了了。
──你让我摔主人,难道就是为了趴在地上给他当肉垫?
这到底图个什麽?乌龙兄觉得自己已经是很聪明的马了,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狐了了只觉得背上好像刚被十只大象一起踩过,前胸後背都似乎贴在了一起,让他喘不过气,哼哼了两声,说不出话来。
“我以前听说,狐狸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生灵,现在看来,再聪明的族群,也会出一两个傻子。哎!”乌龙马边说边摇头,似乎觉得狐族的声誉都毁在了狐了了身上,“不过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才好。”
狐了了白它一眼,把唯一还能活动的右手摆了摆,示意它放心。
好容易挣扎着爬起,就见乌三郎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这回换了他拉着骆善茗左瞧右瞧,不住地问:“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狐了了看着,仿佛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又重了几分。
只得苦笑:狐了了啊狐了了,你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呢?
换了一匹马,骆善茗仍旧带着乌三郎同行,去见那个“她”。
狐了了虽然疼得全身都要散了架,仍咬牙跟着。
他不懂姓骆的到底在想什麽,只是暗暗下了决心:倘若他让小乌鸦伤心,我就杀了这负心汉,然後带着小乌鸦回山上去。大不了把狐药郎的药丸再用一次,到时候就算小乌鸦恨我一辈子,也顾不得了。
骆善茗带着乌三郎来到一家客栈,由夥计引着来到西厢人字间,一个少妇迎了上来,果然就是镜中的女子。
狐了了心中一震:好啊,倒要看看他们怎麽说。
只见那少妇一双眼睛打量乌三郎:“这位是……”
骆善茗笑道:“我给你们引见,这位是我的……朋友,乌三郎。这位是……”
狐了了手中暗暗运气,蓄势待发。
“这是我妹妹,玉茗。”
“妹妹”二字,便如一个响雷,在狐了了耳边炸开了。全身力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得干干净净,狐了了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妹妹!这女子竟是他妹妹!骆善茗没有错,原来错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我在胡思乱想!
只听骆善茗道:“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妹妹嫁到了亳州,你还记得麽?”
乌三郎怔怔地道:“你妹妹回来,为何不回你家啊?”
骆玉茗叹道:“我若是风风光光的省亲回来,自然要回家的,可惜……”
骆善茗接着道:“可惜我那妹婿在亳州吃了官司,需要一笔钱来通融官府。因为索要的数目不小,用处又急,她才亲自来了。”即便是骆善茗,拿出这些银子也不容易,奔波了好几天。
骆玉茗道:“我不敢直接回家,就怕娘亲年事已高,知道了担心。”
骆善茗叹道:“前些日子我遇险,娘亲就急得犯了旧疾,我们怎敢再让她老人家担心?”
以後这三人再说些什麽,狐了了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恍恍惚惚走出客栈,仿佛一个游魂。
我错了,错得可笑。我明明只看了水中的镜像,连他们说都听不到,就一厢情愿地认定姓骆的不是好人。
我自负聪明,怎会犯这样可笑的错误?因为我从心眼里就不相信他会对小乌鸦好,我根本不希望他对小乌鸦好!
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却没有回报!
就算把小乌鸦送到姓骆的身边,我还是不曾死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