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回头看向安洛,目光中满是惊讶。安洛被看得有些尴尬,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ldo;菜凉了,你去热一下再吃。&rdo;安泽微微笑了笑,走过来轻轻握了握安洛的手背,&ldo;谢谢哥哥。&rdo;刚洗完澡的人体温非常高,安洛的手被他这样一握,手背上顿时留下了一层温热的水汽。也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对亲自下厨做饭的四弟顺理成章的关心,可是在安岩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之下,安洛竟觉得心里不太自在。或许是他很少这样主动关心别人的缘故吧?晚饭过后,兄弟几个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四个大男人一起看电视剧实在无聊,安泽直接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台转到了体育频道,偏偏今天又没有什么精彩的比赛,四人在客厅里干坐着,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奇怪的尴尬。安岩突然提议道:&ldo;我们四个好不容易聚齐,不如打麻将?&rdo;安泽懒得理他,安陌还在低头吃葡萄。安岩被无视,只好蹭到安洛的旁边,一脸讨好地笑着:&ldo;哥,你说呢?好久没打麻将了,好不容易四个人都在,正好开一桌。&rdo;安洛回头看他,&ldo;我不会打麻将。&rdo;安岩笑眯眯地说:&ldo;那打扑克也行啊。&rdo;安洛平静地说:&ldo;我也不会打扑克。&rdo;&ldo;哥哥……&rdo;&ldo;回去坐。&rdo;安洛指了指对面的沙发。&ldo;……&rdo;安岩只好放开轮椅,悻悻地躺回了沙发上。球赛中场休息,电视里正好播出安岩代言的服装广告,看着电视中那个如同王子一般潇洒帅气的安岩,再回头看看如同癞皮狗一样四肢大开躺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安岩,安洛忍不住僵着脸抽了抽嘴角‐‐这个二弟真是个怪胎。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节目,安陌终于吃完了一盘子葡萄,打着呵欠先回去睡觉了,安岩也回卧室上网,安泽关掉电视,回头看着安洛,低声说道:&ldo;不早了,哥哥也休息吧。&rdo;安洛的确觉得犯困,点点头说:&ldo;好。&rdo;安泽便把轮椅推到他的卧室,把他扶到床上,仔细地盖好被子,这才说:&ldo;哥哥晚安。&rdo;安洛觉得眼皮非常沉重,面前的安泽面容也渐渐变得模糊,连晚安两个字都来不及说出口,就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众人都睡了,客厅里的灯被关掉,安家的别墅里渐渐安静下来。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窗上,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响,雨声在寂静的深夜里越来越清晰,却依然无法吵醒沉睡中的人们。凌晨一点,安家一楼角落的一个房间里突然亮起了一道极为微弱的光。那点微弱的光亮一直照到了安洛卧室的门口,随着光源的移动,皮鞋跟地板轻轻接触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别墅里清晰地响起,甚至带着低沉的回音。安洛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了进来。借着手机的光亮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沉静的睡颜‐‐不同于清醒时面无表情的冷漠和高傲,睡着之后的他,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看上去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拇指留恋般滑过他看似冰冷凉薄的嘴唇,安泽俯下身来,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ldo;哥哥……对不起。&rdo;说罢,果断地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转身迅速走出了安家的大门。外面下着雨,安泽披上雨衣,把哥哥仔细地护在怀里,到车库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副驾驶座的位置,这才转身上车,发动引擎。所有佣人和管家都被他放了两天的假,安岩和安陌还在熟睡之中,寂静而漆黑的深夜里,一辆车子从安家悄无声息地开走,居然没有任何人发觉。车内,安洛歪过头来,轻轻靠在安泽的肩上,依然睡得很香很沉。西林军区总部。车辆安检通道的栏杆被放了下来,黑色的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门口,负责值班站岗的年轻士兵撑着伞从哨岗走了下来。他显然认出了安泽,在车前立正站好,朝安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ldo;少校!&rdo;安泽点了点头,拉下车窗,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他。西林军区的管理非常严格,所有车辆必须有专门的出入证才可以进出,车子在进出时还必须接受红外线检查,不允许携带任何危险物品。士兵把安泽的出入证口令输入电脑,确认无误之后又回到车前,凑到窗边说:&ldo;少校,车里这位是?&rdo;安泽看了眼靠在肩上熟睡的哥哥,怕吵醒他似的,压低声音说道:&ldo;是我哥哥,我带他来医院看病。&rdo;士兵了然地点头,&ldo;请您填一下登记表。&rdo;安泽在他递来的登记表中填好信息,递回给他,安洛的资料被录入电脑中,头顶的摄像头迅速捕捉拍摄安洛的照片存入资料库。资料录入完毕之后,面前的栏杆终于缓缓升起,士兵再次朝安泽敬礼,表示放行。安泽这才把车子缓缓开了进去。西林军区分为三个区域,其中a区是只允许拥有指挥权的特殊人员进入的绝密区域,b区属于日常军事作业和训练的区域,这两个区域都是封闭的,不允许外人进出。只有c区比较自由,设有招待所、军区医院以及百货超市,c区允许亲友探访,不过要在出入时进行详细的资料登记以及严格的检查。此时,宽阔的道路两旁,路灯全都亮着,细雨绵绵的夜里,整个西林军区看上去非常的庄严肃穆。安泽把车子缓缓开入住宅区,在停车场放好,再把安洛从车里抱出来,乘着电梯到达七楼的住处。他平时就住在这里,是部队给他分配的一套单身小公寓,屋子虽然不大,好在设备齐全,厨房、浴室一应俱全,两个人住也丝毫不显得拥挤。因为要接哥哥过来,离开之前安泽曾把这里好好整理了一番,卧室里的床换成了很大的双人床,浴室里安了防滑的扶手,未免他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客厅里的凳子、花盆之类的障碍物也全被收了起来,就连影响轮椅滑动的地毯也被卷起来放进了柜子,几乎是为了迎接哥哥的到来而做好的完全的准备。安泽走进卧室,打开灯,把熟睡的安洛抱到床上小心放好,再轻轻盖好被子。安洛睡得很香,脑袋一接触到枕头就翻身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不知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把自己紧紧地用被子裹住。安泽怕他着凉,回头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这才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被子被他整个卷走,安泽只好重新找了条毛毯来盖着。转身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五官俊美,皮肤白皙,原本是个非常迷人的男子,却因很少露出笑容而显得孤僻和冷漠。他似乎一直都不开心,从小到大总是这样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样子,却不知他不开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在安泽的记忆中,哥哥总是这样冷淡,好像什么事在他的眼里都不算重要,虽然看上去冰冷高傲,可他实际上却是个很心软的人……虽然他心软的对象只有安岩和安陌,从来都不是自己。大概是自己的个性比较沉着冷静的缘故,哥哥从来都不会对这位四弟多一点对于弟弟的关爱,在他的眼里,或许安泽这个弟弟已经成熟到不需要他的关心,每次有问题找他的时候,他都会说:&ldo;你自己决定&rdo;。就连高三那年报考军校的时候,身为大哥的他也只给出&ldo;你自己考虑清楚&rdo;这样冷漠到极点的意见。安泽伸出手来,慢慢抚平他皱起来的眉头,然后在被窝里找到他的手,轻轻握住。他的体温自小就偏低,修长的手指总是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凉意,安泽把他的手指握在手心里,用自己的体温来给他取暖。体温的差距渐渐缩小,几乎连心跳的频率也渐渐变得一致……虽然此刻待在他身边的感觉很满足,可是这样自作主张把他劫走,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知次日醒来时,他的脸上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作者有话要说:口怜的安泽~~安小洛已经够惨了,作者舍不得虐他,所以安泽你就……作为一个坚强的小攻,把哥哥的那一份也承受了吧~双份大餐哦~大家都看好你~安泽:没关系,替哥哥受虐完全没问题,只要最后让我把他吃掉无数次,吃个过瘾……安洛:你说什么?安泽:哦,我说,哥哥想吃排骨饭吗?安洛:好的,你去做。作者:……收买小受的心,要先收买小受的胃,这是真理==chapter18次日清晨,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卧室里,照出宽大而整齐的床铺。雪白的双人床上,躺着两个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个显然很怕冷,把被子整个卷过去把自己包住,另一个倒是很随便,薄薄的毛毯只盖到腰间,惬意地舒展着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