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听提起了他的糗事,登时苦了脸:「少爷。」声音尤为哀怨。
沈雁石笑道:「好了。昨天我让老吴带来的新鲜果子你见着了没有?」
一提这个,沈安圆圆的脸上又笑开了花:「还是少爷好,知道想着我。」指指自己肚子,「都在这里了。」
沈雁石笑骂:「馋鬼!」
回到房里先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轻便的衣裳,沈雁石满足地叹了口气,心想明天还有的忙。自己出去这些天,不知庄里准备得怎样了,待会儿得将总管叫来问问。
边想边回到外间,却见总管沈福早已候在那里,大概是有什么事发生,他急得干搓手,见到沈雁石这才明显舒了口气。
能叫沈福着急的想必是大事,沈雁石禁不住问:「明天的寿宴准备得如何?」
沈福道:「回大少爷,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沈福上前压低声音道:「老爷金冠上的珠子不见了。」
沈雁石一震。他父亲向来不喜欢束冠,总觉得累赘,平时也只用一根簪子将头发绾住,只在重大场合为显隆重才束上一支紫金冠。这金冠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上面嵌的那颗珍珠。足有龙眼大小,是南海珠母,价值连城,又是凤举送的,所以父亲尤为爱惜。
「老爷知道么?」
「不敢惊动老爷夫人。」
沈雁石点点头:「查出了什么?」
「有个人很有嫌疑,但是没有证据。」
沈雁石瞟了他一眼:「审审不就知道了?」
沈福赶忙解释:「回大少爷,不是咱们庄子上的人,是赵三爷带来随从赵满。」
「怎么是他?」沈雁石皱了皱眉,这位「赵三爷」指的是「大摔碑手」赵冲,早年他和沈成风一起行走江湖,是过命的交情,所以沈成风的五十大寿,他老早就来了。这赵满是赵冲的随从,常随赵冲来沈家庄,沈雁石也曾见过他几面,印象中倒是十分机灵,想不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沈福道:「老爷的金冠一直是由兰儿保管,赵满常来咱们庄上,见面的时候多了,一来二去,两人就……就有了私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富抬眼看了下沈雁石,见他没什么表示,才接着道:「所以赵满见过金冠。事发当天,兰儿从夫人那儿下来,看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从她房里出来,认出那是赵满。」
沈雁石没问兰儿是不是看错了,因为他知道女子对他心仪的对象总是很敏感的。沉吟道:「兰儿有没有可能监守自盗?」
「我问过,她不敢。」
沈雁石点头,知道沈福绝对有本事让人说实话。
「原本这是小事一桩,不敢惊动大少爷。只是涉及到了赵满,认真查开了,赵三爷的脸上须不好看,但若隐而不发,明儿个老爷一戴金冠就得露馅……」沈福当了这些年总管,头一次遇见这样左右为难的事。
沈雁石叹了口气:「烫手的山芋!」又问,「赵满能把珠子藏在哪儿?」
「派去监视他的人说他这两天没跟什么人接触过,除了跟着三爷,就是窝在房里。我曾派人借打扫房间之机搜过他的屋子,也没发现什么。」
「那就是带在身上了?」
「十有八九,少爷,我们该怎么办?」心想搜身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沈雁石目光一闪,笑道:「好办。你回去跟大伙说,我从田庄那边新学了个戏法,待会儿到后院变给你们看。」
火燎眉毛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变戏法!沈福急道:「少爷!」
沈雁石挥手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办,我保管珠子平平安安的回来,去吧。」
沈福心中虽然不信,却不敢再说什么,领命去了。
看着沈福将信将疑的出去,沈雁石又吩咐沈安:「你去把赵满也请来,再多找几个人,免得他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