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决注意到他的情绪,不断地亲吻着他,直到他身体完全放松下来。&ldo;我会很努力。&rdo;他轻轻地咬着席停云的嘴唇,&ldo;让你哪儿都不能去。&rdo;席停云抱着他,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这一声就像将洪水开了闸,极力克制的霍决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热情和对身|下之人的渴望顿时将他所有的理智淹没。鸟伏兽穷(七)望南府与羽然同时发兵,南北夹击,南疆腹背受敌,再加上况照居中策应,庞小大、颜初一和平主各自为战,形势不容乐观。这些事霍决虽然不提,却不等于席停云不知。次日,霍决大清早就起身整装。席停云赖在床上装睡。临走前,霍决忍不住将他抓起来,狠狠地吻了个够。席停云半眯着眼睛看他。&ldo;等我回来。&rdo;霍决道。席停云摸了摸他的头发,&ldo;怎么不梳冲天辫了?&rdo;霍决神情得意又傲慢,&ldo;我已成家,是一家之主,天下还有何人可小觑我?&rdo;席停云的手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面颊上,轻轻地抚摸了下,&ldo;天下本就无人敢小觑你。&rdo;霍决看着他慵懒的神色,恨不得将他再按倒一次,可惜杨雨稀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门口。&ldo;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平顶山,再一起回南疆。&rdo;席停云抿着唇,半晌没说话。杨雨稀开始在门口小声呼唤。霍决见席停云不说话,心里顿时有点急,抓住他的手掌微微缩紧,面色阴沉下来,&ldo;你不愿意?&rdo;他突然席停云那身被他昨夜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塞给他。席停云疑惑地望着他。&ldo;我们一起走。&rdo;霍决道。席停云叹气道:&ldo;多有不便。&rdo;霍决越发不高兴,&ldo;哪里不便?&rdo;&ldo;你要打望南府,我却是大内总管。我若出现在军营中,难免落人口实。&rdo;霍决眯起眼睛,&ldo;你不信我?&rdo;&ldo;我答应你。&rdo;席停云低头握住他的手,&ldo;等你回来。&rdo;霍决并不好糊弄,追问道:&ldo;然后呢?&rdo;&ldo;一起去平顶山,再一起回来……&rdo;席停云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对他规划的前景的向往,&ldo;然后留在南疆王府。&rdo;霍决补充道:&ldo;永远。&rdo;&ldo;嗯。&rdo;&ldo;嗯什么?&rdo;霍决对每个字都很执着。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昨晚缠绵得太厉害,席停云疲倦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竟然对霍决言听计从,他如此问,他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ldo;永远。&rdo;霍决满意了,从怀里掏出玉扳指套在席停云的拇指上。席停云手微微一僵。&ldo;这玉扳指世上只此一对。我和你也是。&rdo;霍决手指在扳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似乎要将自己对他的无穷依恋丢留下,直到杨雨稀忍不住再三催促才起身往外走。&ldo;阿决。&rdo;席停云突然唤道。霍决回头。&ldo;预祝旗开得胜。&rdo;霍决自信一笑道:&ldo;这是必然。&rdo;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席停云突然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王者的成长。犹记得初见时,霍决一身少年傲气,锐芒四射,目中无人,而如今,他已经学会开始藏锋。他想起南疆王府世代相传的那把剑。哑声。默默无闻之后,一鸣惊人。霍决出征,赦僙随行,杨雨稀被留在后方支援。席停云照常起床洗漱。杨雨稀命人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直到他吃完早膳,才跑来问道:&ldo;席大人打算几时启程回王府?&rdo;席停云微笑道:&ldo;杨总管做主便可。&rdo;杨雨稀心里早就有了主意,问一问不过是显示尊重而已。果然,他听他如此回答,立刻道:&ldo;若是席大人无事,我们明日辰时出发如何?&rdo;席停云道:&ldo;甚好。&rdo;杨雨稀满意离去。席停云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子,又拿来脸盆,开始对着脸涂涂抹抹。离开南疆,离开王府,离开霍决。那日他在冷水中冷静许久,心里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时候的决定,是带着怨悔。那时候的离开,是负伤。可如今……席停云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掠过一丝酸涩。无论霍决说的是真是假,他这一生都无遗憾。其实假的也好,这样他离开之后,霍决才能安安心心地做南疆王,心无挂碍。若是真的……那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值得。&ldo;军爷打哪儿来啊?&rdo;身后两桌子突然亲热地攀谈起来。席停云回头。一桌是行脚商,一桌是形容狼狈的士兵。士兵大口大口地喝着酒,&ldo;哪儿?还能哪儿?不就是左林城呗!&rdo;他的同伴踢了踢他的脚,不欲他多说。可士兵全然没眼色,狠狠一脚跺了回去,&ldo;说说怎么了,庞小大都战死啦,谁管我们?&rdo;茶棚哗然。行脚商焦急道:&ldo;你说庞小大首领怎么了?&rdo;士兵大叫道:&ldo;死啦死啦,都给望南府打死了。&rdo;席停云心中也是一惊,不由打量起几个士兵来。只见他们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像是泥土上一路滚过来的。脸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却不深。士兵见有了听众,谈性更高,嚷嚷道:&ldo;怎么打啊,望南府个个神兵,我们根本近身不得,刚靠近,身体就被弹开了。手想举起刀子,身体却一下子被定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割麦子一样地收割人头。那情景,恐怖着哩!&rdo;行脚商质疑道:&ldo;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do;士兵的同伴戏谑道:&ldo;装死呗。&rdo;茶棚里却没人笑得出来。庞小大战败,南疆屏障就被彻底打开,届时,整个南疆都会成为任望南府鱼肉。行脚商喝完茶,匆匆离开,方向正是来路,想来是要回家去另作安排。士兵们也很快告辞,那个喝酒喝得最多的被同伴搀扶着,有些跌跌撞撞。茶棚其他客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不屑。席停云掏出铜板放在桌上,施施然地走出茶棚,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大约数十丈,那个喝醉的士兵突然拔刀砍来。此人刀锋凌厉,绝非普通庸手。席停云身体微侧,一招空手夺白刃将刀从他手上抢来,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淡然道:&ldo;你们到底是谁?&rdo;其他几个士兵纷纷围上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席停云道:&ldo;你们不是南疆人。&rdo;被架住的士兵哈哈大笑道:&ldo;我们当然不是南疆人,再过不久,我们都要做望南府的狗啦。&rdo;席停云颔首道:&ldo;原来你是望南府的人。&rdo;士兵愣了下道:&ldo;胡说八道!&rdo;&ldo;你刚刚还承认得这么痛快,怎得一转眼又反悔?&rdo;&ldo;我虽然是逃兵,却没有被俘虏,当然不能算是望南府的人!&rdo;士兵顿了顿,用南疆土话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席停云也无所谓,等他骂痛快了才收起刀,道:&ldo;你的反应虽然不错,可是太沉不住气了。既然做了逃兵,便该贪生怕死,又怎么会这样勇敢无畏地顶撞持刀要杀你的人?&rdo;士兵怔住。席停云收起刀,猛然拎起他,几个起落跃入道旁的树丛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对着惊惶的士兵掏出一面令牌。士兵茫然地看着他。席停云道:&ldo;我来自皇宫大内。&rdo;士兵一脸震惊。南疆王住的地方叫王府,在庄朝,能称为皇宫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大庄皇帝的住处。席停云道:&ldo;这么多年来,邢大人碌碌无为,坐视南疆王壮大,令皇上十分不满。要不是有方大人为邢大人作保,哼,邢大人此时只怕已经在押解进京的途中了。&rdo;士兵局促道:&ldo;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rdo;&ldo;我刚从望南府过来,邢大人说他已派出精兵在南疆散布谣言,撼动后方,拿下南疆指日可待。因此我过来查看查看,不想遇到了你们。&rdo;席停云指了指他被割了两条细痕的下巴道,&ldo;以后装逃兵,不要把下巴收拾得这么干净。&rdo;士兵脸红了红,讷讷道:&ldo;难道您是督军?&rdo;大庄皇帝生性多疑,派身边亲信去在外领军的将帅身边当耳目是常事。士兵将信将疑。席停云道:&ldo;大内令牌你不识得,这块总该识得了吧?&rdo;他又拿出一块令牌,是临行前方横斜送与他的望南府的令牌,据说能借此调动当地衙门。席停云本不愿用,但为了取信士兵,只好拿出来。士兵果然再无疑虑,忙抱拳道:&ldo;末将姜何涛,拜见督军大人。&rdo;席停云微讶,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好,竟然撞上了个军官。&ldo;任务进行得如何?&rdo;姜何涛道:&ldo;一切照计划进行。末将所属已经将庞小大兵败被杀的消息沿着青花江一路散播,不日就能传入颜初一的耳中。颜初一是庞小大的外甥,获知之后一定心魂大乱。末将会策动内应,与况照里应外合,务求一击即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