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起来,凌烈怎么也躺不住了,翻身坐起,来到练无伤的门前。
“无伤?”轻轻扣门,却没有回应。“我进来了。”
房间里点着灯,练无伤却不在里面。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看来他还没有准备入睡。
他去哪儿了?
四下巡视,目光扫过床头。顿住。
床头上,一支玉箫发出淡然的荧光。
自从把玉箫送给练无伤,凌烈就整日缠着他吹箫给自己听。喜欢听那幽咽的箫音,喜欢看无伤坐在石头上吹箫的样子,只要想到,那是自己送给无伤的,那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心里就会甜丝丝的好像蜜糖滋润过一样。
当然,偶尔不免会想到,无伤以前的那支箫是谁送给他的?那上面刻的又是谁的名字?无伤那么珍惜它,有什么特殊的缘故?这样一想,心情又复低落。
随手将箫拿起,目光转到箫口上,俊脸突然一红。
——无伤吹箫的时候,嘴就会对准这里。
他的嘴唇很好看。大概久在山中的关系,颜色淡淡的,却不是一味的苍白。形状象菱角,嘴角微微翘起。他每次吹罢一曲,就会回头向自己笑一笑,笑的时候,唇角微微上勾,勾出风致无限。
……无伤用过的箫。
这上面还残留着他嘴唇的余温。
嘴有些干涩,不自觉的,手慢慢抬起,抬起,嘴唇和箫口慢慢接近……
“凌烈?”
像做贼被抓到一样,凌烈大吃一惊,手一抖,玉箫滑落。还好他练了几年武功,身手敏捷,一个海底捞月抄住了。
“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练无伤认识的凌烈,无论做对事也好,做错事也好,总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从没见他如此心虚过,脸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
“没……没什么。无伤,我有话要跟你说。今天,我……我今天……”平生不会认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练无伤打断他的话,“你这一阵子心浮气躁,可是在山上住烦闷了?”
“我……”
叹了口气:“也难为你了,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怎受得了山上寂寞?这样吧,明天放你一天假,下山去玩玩。”练无伤边说边打开衣箱,挑出几件干净衣服,抱着往外走。
“你去哪儿?”凌烈大急,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烧了一桶水,准备洗澡。”练无伤回头一笑,“对了,你今天练剑练得满头大汗,要不要一起来?”
凌烈吓了一跳,双手连连摇摆:“我?不,不!”
“那我去了。”练无伤只道他少年面嫩,交待了一句,径自去了。
无伤他要去洗澡!
好久好久,凌烈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他要去洗澡,去洗澡……
糟了!鼻头一热,黏黏腻腻的液体流将下来。凌烈暗叫不妙,捂住了脸,慌忙逃回自己屋里。居然流鼻血,实在丢人,还好没有被无伤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