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外,巴尔正背着那双巨大的黑翅,不怀好意地看着他。&ldo;……&rdo;幽灵boss作者:酥油饼痴悔情缠(一)&ldo;今天天气很好。我来的时候,看到路边草地上有人在放风筝。我很久没有放风筝了,最后那一次,是小学。我们在手工课上做好风筝,老师在活动课时带我们去公园里放。我还记得,那天人很多,到处都是人……&rdo;徐一鸣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ldo;我很想再放一次风筝……&rdo;他身边的窗户半开着,风吹进来,撩起半透明的白窗帘,遮住他的视线。让视线里陶乐的身影变得那样朦胧,那样模糊,那样的分辨不清。就在这短短的一刹,他仿佛感觉到,那个坐在他不到两米远的人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陶乐。他依然染着一头耀眼的金发,嚣张地笑骂。风过去。窗帘落下。他对面那个人被打回了原型。黑黄混杂的及肩长发,找不到嘴唇的胡子,还有那双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空洞双眸……徐一鸣想张口,但鼻子一算,让声音微微哽咽,&ldo;我想回到那时候的徐一鸣。每天最烦恼的事是家庭作业,每年最郁闷的时候是家长会……&rdo;他慢慢地、慢慢地露出笑容,&ldo;所以,你也回来吧。&rdo;陶乐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他望着徐一鸣,缓缓张嘴,&ldo;找到了么?&rdo;他声音沙哑,仿佛卡车碾过石子路,又仿佛每个字都是从喉咙最深处蹦出来的。徐一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噎住了。陶乐的眼睛毫无光彩。就好像虽然在问,但并没有任何期待。&ldo;我要走了。&rdo;徐一鸣站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ldo;你保重。&rdo;他利落地转身,好像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眷恋。&ldo;一鸣。&rdo;身后传来轻声的呼唤。徐一鸣的脚猛然停住。&ldo;对不起。&rdo;徐一鸣身形微微一晃,然后深吸了口气,拎起门口的行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开。项文勋站在楼下,看着疾步下楼的徐一鸣道:&ldo;决定了?&rdo;徐一鸣猛然刹住脚步,苦笑道:&ldo;我还有别的选择么?&rdo;&ldo;我以为你会坚持下去。&rdo;徐一鸣徐徐道:&ldo;如果这一年里,他的眼里有我,哪怕是一丁点,我也会坚持下去。&rdo;项文勋换了个话题,道:&ldo;你以后有什么打算?&rdo;&ldo;我在这一行也挣了不少钱,开个酒吧什么的没问题。你别替我操心了。&rdo;项文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递给他,&ldo;这是你辞职时忘记拿走的。&rdo;徐一鸣接过信封,自嘲地一笑道:&ldo;当时急着陪他去找江俊杰,忘了。&rdo;项文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ldo;一路顺风。&rdo;徐一鸣低头看着鞋尖,半晌才道:&ldo;要是真能找到江俊杰,就帮帮他吧。&rdo;&ldo;我有分寸。&rdo;项文勋目送他上车,才转身上楼。楼道里漫溢着一股酒味。尽管他每次来都会把陶乐的酒搜走,但显然成效不大。这幢别墅是他的。自从陶父对陶乐恨铁不成钢,把他赶出家门之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尽头那道门是虚掩的。他站在门前,却没有进去。这时候的他是矛盾的。陶乐疯狂寻找江俊杰的样子他不是没有看到。从激动、到崩溃、到麻木,每个阶段他都在他身旁。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江俊杰的下落,江雪燕对他从来没有秘密。但是他从来不提,袖手旁观。一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双方来说都是好的。二是因为……尽管陶乐被逐出了陶家,但他仍然是陶家的独苗。如果他帮助陶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势必会引起陶父的仇视。他知道,陶父仍然在暗中看顾着陶乐。陶乐似乎感受到他的凝视,缓缓转过头来。阳光从他的脑后照过来。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困兽。项文勋抬脚走进房间。&ldo;又来搜酒的?&rdo;陶乐主动把酒瓶从椅子底下拉出来,递给他。项文勋接过酒瓶,坐在先前徐一鸣坐的椅子上,缓缓道:&ldo;一年的时间,你和鸣少都变了很多。&rdo;陶乐动了动胡子。谁也不知道他是笑了,还是撇嘴。‐‐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ldo;我以后你会像当初去美国那样,若无其事。&rdo;陶乐神情僵住,须臾才道:&ldo;就因为我曾经离开他去了美国,所以才没办法若无其事。不,其实我从来不曾若无其事过。&rdo;&ldo;你想过你们的未来吗?&rdo;项文勋道。陶乐眸光一闪,好像饿兽般,瞳孔燃烧起两簇火苗,死死地盯着他,&ldo;什么意思?&rdo;&ldo;我看你总是想着怎么去找,但从来没想过找到之后怎么办?所以问一问。&rdo;陶乐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火苗在瞳孔中熄灭,整个人像皮球一样泄气道:&ldo;我想过了。我连去美国结婚都想过了。&rdo;&ldo;钱呢?&rdo;&ldo;我从美国回来开始就偷偷地存钱。&rdo;陶乐道,&ldo;我老子也不知道我另外一个账户里面有一千多万。&rdo;项文勋道:&ldo;够你花么?&rdo;陶乐指了指他手里的啤酒道:&ldo;你觉得一天喝三瓶这个,能花多少钱?&rdo;项文勋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贴在他的腿上,&ldo;地址。&rdo;陶乐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只有他手掌一半大的纸条。好半晌才怪叫一声跳起来,朝外面冲去。项文勋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会儿,陶乐果然又冲回来。项文勋无声地递出车钥匙。&ldo;哥!谢谢你!&rdo;陶乐紧紧地抱了他一下,又朝外奔去。项文勋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是个陌生的城市。同样的高楼大厦,同样的车水马龙,却找不出一丝熟悉的痕迹。陶乐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沉寂许久的血液被突如其来的希望冲击得焦躁不安。他将车停在路旁,看着路边那幢五层高的旧楼。地址上标注的位置就是这里,那个人就住在这里。陶乐缓缓地抬起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跳动异常激烈。车窗被轻敲了两下。他肩膀一缩,手忙脚乱地打开车窗。&ldo;这里不能停车。&rdo;交警道。&ldo;我,很快就走。&rdo;陶乐不太适应和陌生人说话,舌头有些打结。交警退后半步,皱了皱眉,&ldo;出示下你的驾驶证和行驶证。&rdo;陶乐乖乖地交出来。幸好项文勋之前就已经想到会把车借给他,所以事先替他放在车上了。交警接过来,拉回比对了好几眼才道:&ldo;能把你的脸露出来吗?&rdo;陶乐茫然道,&ldo;我一直露着。&rdo;交警道:&ldo;你脸上绿化得过头了。&rdo;&ldo;……&rdo;&ldo;你几天没刷牙了?&rdo;&ldo;……不记得了。&rdo;&ldo;不要再绿化脸了,美化下口腔吧。&rdo;交警把驾驶证和行驶证递还给他,&ldo;前面有超市,里面出售空气清新剂。&rdo;陶乐呆道:&ldo;……我会被毒死的。&rdo;交警差点晕过去,&ldo;我让你喷在车里!&rdo;交警走后,陶乐终于从后视镜里正视自己的脸。一个活脱脱的山顶洞人出现在眼前。&ldo;……&rdo;他震撼半晌,摸摸胡子,自言自语道:&ldo;该刮了。&rdo;三小时的收拾,他焕然一新地回来蹲点。天色已暗,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陶乐趴在车窗上,一层一层地数着楼层。&ldo;四楼……402。&rdo;他目光凝望着四楼一明一暗的两扇窗户上,寄望奇迹出现,那个人突然走到窗前。但是一个小时过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楼上的窗户一扇又一扇地投入黑暗,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陶乐终于按捺不住走下车,在楼门前徘徊。近乡情怯。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手在颤抖,连踩下去的脚步都是虚浮的。人好像随时会昏过去。但他又知道,自己不能昏,绝不能昏。一旦昏过去醒过来之后发现,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他一定承受不住。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一下一下,节奏平缓有规律。陶乐的身体僵住了。这个脚步声他绝不会忘记,也绝不会听错。因为他曾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重温了很多次。脚步声顿住。陶乐缓慢地,几乎是龟速地转过头。他与车之间站着一个青年,身材修长高挑,短发干净利落,但冰冷的神情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拒于千里之外。&ldo;俊杰……&rdo;陶乐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痴悔情缠(二)江俊杰眼波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