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岫坚决表示自己是一个有节操的人,不可能别人说陪他就陪。他说:&ldo;那么熟了,出场费我给你打个十二折。&rdo;曹琋道:&ldo;既然出场了,内容可以更丰富点吗?&rdo;程岫说:&ldo;陪吃陪喝,皮痒的时候,还提供揍人服务。&rdo;曹琋笑着说:&ldo;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啊。可不可以吃的时候,在旁边不断地重复托马的。&rdo;程岫道:&ldo;……能不能持之以恒地做个正常人,不要总是在半途放弃。&rdo;曹琋说:&ldo;每次听到你说这三个字,后面必然跟着我的名字,很亲切。&rdo;程岫说:&ldo;我下次说娘娘腔曹琋,你也会觉得很亲切。&rdo;曹琋托腮,一双眼睛上上下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ldo;我会……证明我自己。&rdo;程岫说:&ldo;你更应该控制你自己。&rdo;曹琋笑眯眯地说:&ldo;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人都很容易变成禽兽。&rdo;&ldo;有进步,等你什么时候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禽兽时,就证明你的精神完全升华了。&rdo;尽管曹琋见到程岫一直在哭穷,但是每次充大款的时候,他掏钱绝不手软。通过金元攻势,他很快成为青阳学院附中高一的插班生。程岫通过入学考试之后,就读初一。离下学期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他带程岫坐飞船去了美女星系。美女星系只是星系的名字,与星系居民的颜值毫无关系。事实上,在某个掉节操网站上,它连续三十年位于颜值倒数阴影(上)与ac26星基地的半圆相比,这座基地的造型非常有心思,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颗仰望天空的人头。明媚的阳光照在挺直的鼻梁上,镀了一轮金色。程岫说:&ldo;走过那么多地方,这是唯一一张我不想看的鸟瞰图。&rdo;曹琋温柔地望着他的脸:&ldo;嗯,我看就够了。&rdo;程岫加快脚步往前走。曹琋跟在后面,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跳来跳去,明知道不会摔着,也像所有爱操心的父母一样,小心翼翼地跟着。巨大的&ldo;人头&rdo;前,一条石阶通向基地的耳洞。耳洞敞开着,露出黑漆漆的内在。程岫说:&ldo;这个设计真好。&rdo;内心有不好的预感,但曹琋还是听下去了。&ldo;我们就像两颗会走路的耳屎。&rdo;程岫一边叹气一边往里走。曹琋:&ldo;……&rdo;基地的通道细长,时上时下,且每隔十米就有一道应急门,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将基地变成一座牢狱。通道上方有不少通风口,在他们进门之前就开始运作了。廊灯随着他们脚步一路亮起,白炽灯的光落在寂静的通道里,苍白而清冷。曹琋进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地在前面带路。到一道机械门前,他突然停下脚步,一掌拍在门上,额头抵住手背,身体微弯,后背痛苦地颤抖着。&ldo;你怎么了?&rdo;曹琋轻声说:&ldo;走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了你不在的日子。&rdo;程岫问:&ldo;哦,是有多爽?&rdo;&ldo;……度日如年。&rdo;&ldo;每天都像过年,开怀大吃,果然很爽。&rdo;&ldo;……生不如死。&rdo;&ldo;这不一定,吃海鲜还是要买活的。&rdo;&ldo;……心如刀割。&rdo;&ldo;没错!烤鸡心,一定要割两刀,再加点孜然粉,这味道真的是……啧啧!&rdo;程岫说完一抬头,就看到曹琋幽幽地看着他。程岫抿了抿嘴唇。曹琋继续看着他。程岫眼睛左瞟瞟,右瞟瞟。曹琋还看着他。程岫捂着肚子:&ldo;饿了。&rdo;曹琋:&ldo;……&rdo;机械门后面是一间豪华的治疗室。只要想得到的设备,这里都能看得见,而且有些想不到的,这里也能看得见。程岫问:&ldo;你晚期的身体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rdo;曹琋说:&ldo;痛失所爱。如果你说我爱的是一块猪排的话,我会翻脸。&rdo;程岫说:&ldo;……我现在就想翻脸。&rdo;曹琋反而笑了:&ldo;你知道我爱的是什么?&rdo;&ldo;权势名利……&rdo;曹琋不否认,但补充了一条:&ldo;还有美人。&rdo;程岫翻了个白眼。曹琋见好就收,开启电源,让他脱了衣服进入治疗舱。程岫问:&ldo;脱多少?&rdo;&ldo;没有外人在。&rdo;&ldo;嗯,没外人,有外甥。&rdo;曹琋由他占便宜,还掐着嗓子娇滴滴地喊了一声:&ldo;舅舅。&rdo;程岫觉得没意思,脱了外套躺了进去。他在治疗舱的时候,曹琋的眼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不断刷出来的数据看,一眨不眨,直到最后显示健康,才松了一口气。程岫从治疗舱出来,随口问:&ldo;怎么样?有没有说我以后能生几个孩子?&rdo;曹琋回答:&ldo;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会努力。&rdo;程岫:&ldo;……&rdo;这年头,必须一言不合就揍人。曹琋摊开手让他打。程岫累了,松开手,按摩着肩膀:&ldo;这么好的医疗设备,大熊猫都能多生几胎,你怎么死的?&rdo;曹琋揉肚子的手一顿,哭笑不得:&ldo;以前我以为你很快会问,准备了一套非常全面的答案。后来我以为你大概不会关心了,那套标准答案都忘得差不多了。&rdo;程岫说:&ldo;你死得很复杂吗?喝着慢性毒药,被人捅了一刀?还是一人勒脖子,一人泼硫酸?唉,说实话,我觉得关在冰窖里冻死最好。&rdo;曹琋:&ldo;……&rdo;&ldo;如果运气好,你就能死在冰块里。尸体美美的。&rdo;曹琋:&ldo;……&rdo;程岫的手在他直瞪瞪的目光前挥了挥:&ldo;我看得出来,你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rdo;曹琋深吸了口气,默默地对自己念叨: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就算自己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实现。再说,这是你盼了半辈子,等了一百年才得到的人,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弄坏了。不然亏大发了!他扭头往外走。程岫揉揉鼻子,检讨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得太过分了。曹琋停住脚步:&ldo;还不过来。&rdo;别的时候听到这种半命令口气,程岫一定会嘲讽几句,此刻刚挤出了几分愧疚之情,对曹琋的容忍度大大提高,不吭声地跟过去了。曹琋脑袋一转,就知道他此番表现的缘由,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但在程岫看过来的时候又隐去了。他带着程岫来到不远处的一个书房里。说是书房,其实床、厨具、洗手间等等都有,基本是个单身公寓的配置,不过书占得比重太大,让其他东西变得好不显眼。程岫走到厨房区域,翻了翻东西,发现一无所有,又摸了摸床,沾了一手灰,有点不满地皱眉:&ldo;防尘工作做得不行啊。&rdo;没有晚饭,又不能睡觉,这是要清醒地饿肚子啊!曹琋抽出一本笔记递给他。&ldo;什么?&rdo;程岫接过来,翻开第一页,是龙飞凤舞的一句诗:&ldo;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do;他简直吓得下巴都要掉了。&ldo;这是你写的?&rdo;字没错,但这个内容……什么鬼?!曹琋说:&ldo;你喜欢古中国的文化。我那时候想,自己多学一点,再遇到你的时候,就不会无话可说到拼命地嘲笑同僚了。&rdo;程岫说:&ldo;你嘲笑同僚是因为无话可说?&rdo;&ldo;我以为你会喜欢?&rdo;&ldo;你说得很多人我压根不认识。&rdo;&ldo;……&rdo;好吧,上辈子没有修成正果,只能怪自己道行浅!曹琋瞑目了。程岫翻开第二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