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叫恰恰不用担心,这只鸟的本领大得很。
其实这也是祁哥哥第一次坐飞机,一方面是他以前舍不得坐。另一方面嘛
飞机起飞时机翼磨擦着云层,发出巨大的声响,恰恰想逃到哥哥怀里去,却被安全带紧紧绑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待到飞机平稳飞行,空中小姐请大家可以解开安全带时,恰恰已经吓得手脚俱软。回头看哥哥,居然也是脸色刹白,恰恰恍然大悟,原来哥哥也害怕。
恰恰把汗湿的手在裤子上擦-擦,拍拍哥哥的手背,安慰道,「哥哥,你别怕哦。」
总是哥哥关照他,好容易也有一个机会可以关照一下哥哥,恰恰挺高兴。一高兴,就忘了害怕。
恰恰发现哥哥一脑门子的汗,还紧紧地绑着安全带,恰恰说,「哥哥,可以解开了。」
祁承远缓过一口气来,「啊?哦,哥哥比较喜欢一直系着。嘿嘿嘿。」
恰恰他们旁边生着一对老夫妻,老先生微胖,有点儿耳背,笑起来声音非常地爽朗,老太太身形小巧,神情间很是活泼。刚坐稳就与恰恰他们攀谈起来。问他们是不是兄弟。
哥哥和恰恰都说是。
老先生说,「一点也不像。哈哈哈。」
老太太道:「各有千秋,全是帅哥。」
恰恰有点儿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心里挺高兴,老太太站起来要拿头顶行李仓里的东西,他赶紧站起来帮忙,又替她把东西放回去。恰恰长高了好些,行动间短短的上衣吊上去露出小小的紧紧的腰身,简直漂亮得不得了。
祁承远的脸也红了。
下飞机时,那两位老人热情道别,乘祁承远不在意时,那老先生突然俯在恰恰耳边轻声道:「小花侍,果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哦。」
恰恰吃惊地看他们远去,老太太回头时。恰恰看见她额头上星君特有的星形印痕。
丽江的景色如同仙境,恰恰也看得呆了。而他自己,也成了一道风景。
恰恰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与仔裤,背上背着深蓝的大包,神清气爽地与哥哥走在一起。那么简单的装束,清雅明净的容貌,吸引无数目光。有大胆热情的少数民族少女围过来,拉着他一起照相,还往他手里塞绣球,然后欢笑着跑开。
恰恰脸红得像落了朝霞,祁承远哈哈大笑,凑近了恰恰的耳朵说,「好恰恰,你可给我找了一堆的情敌。」
在裒牢群山中,恰恰与哥哥居然发现了最后的私垫。
一个极老的老先生,瘦削清癯,领着年龄不等的一群孩子在读弟子规与笠翁对韵。还教书法。
恰恰与哥哥坐在后面,认真地听着,恰恰执起毛笔,写起字来,恰恰的毛笔字清灵俊逸,颇有筋骨,老先生拿过来看了半天,伸手拍拍恰恰的脑袋。相比之下,祁承远的宇如同柴棍搭成,十分地拿不出手。恰恰托着腮,微笑着看着稍有些窘迫的哥哥。宽敞的祠堂里,略有些昏暗,恰恰如玉的脸上的笑容春水般流动。
在山中,他们还看到了哈尼人的梯田。恰恰站在山顶,目极处,无数座高达上百级的「田山」从山脚顺着坡势层层叠叠,直通茫茫云海,蔚为壮观。
恰恰闭上眼睛,山风掀起他的衣角,祁承远发现,即便恰恰心性天真纯良如昔,他的外表,已全然退尽了孩童的稚嫩,代之以少年的青涩清晰,额角光洁,柔软的发覆在耳畔,那是人一辈子最为动人美好的时光。
山中多有野生果实,恰恰对草木果实有着天生的识别力,很快找来各种野果,味道特别,清甜里一股野意。
祁承远看恰恰的嘴角尚留着一抹汁痕,正想替他用纸巾擦了,鬼使神差地,嘴唇就印了上去。
恰恰已经懂得生涩地回应。
有凉凉的水滴落下来,山里多雨,片刻间已经湿了半边衣裳。
恰恰与哥哥找到一个小山洞,在里面躲雨。雨落如丝,把景色洗得一片清明,雨声渐沥,静地里格外地动听。
祁承远拿出手机,山里信号不好,但是他却不是用来打电话的。
祁承远的手机铃声是一曲《绿袖子》,曲声里,祁承远拥着恰恰慢慢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