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久,墨瞳才答,“我也不知道。去就去了呗。”
周释怀慢慢地抬起头来,向前坐一点,把墨瞳轻轻地抱在怀里,下巴慢慢地蹭着他头顶光滑细柔的头发。
那天晚上,他们很温柔地在一起。
墨瞳在整个过程中,又变得十分的羞涩与隐忍。
很低的几乎不可闻的呻吟。
周释怀埋在他年青紧绷的身体里,感受着他内里一脉一脉的轻颤。
他想,这个孩子,身体与心灵竟是一样的敏感。
高潮过后,墨瞳把头埋在周释怀的肩上,久久不动。
周释怀的肩上一层薄汗。
在那一片湿润中突然热热的染上新的湿润。
周释怀也一动不动。
过许久,男孩子含糊的声音喊,周释怀。
周释怀轻问,什么?
男孩子微微叹一口气,没什么,就叫你一声。
周释怀说,墨瞳。
什么?
过一会儿,周释怀也说,也没什么,就叫你一声。
过了两天,周释怀带着墨瞳去了同里,接着,是木渎。
假期还剩余两天时,周释怀接到一个电话。
听完后,他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电话里,有个男人说,“我们,找到他了。”
周释怀挂断电话。
在我正在尝试着忘却的时候,过去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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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墨瞳便接到汤启晨的一卦e-ail,他说,他已在苏州工业园找到了工作,情况很不错,明年,他会把母亲接过去同住。汤启晨在最后写道,墨瞳,珍惜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墨瞳默默地把信读了两遍,在心里说,对不起教授,请你一定要平安幸福。
然后,他按下删除键。
回到n城的第三天晚上,周释怀对墨瞳说,“墨瞳,有件事要告诉你。我,找到你的父亲了。”
墨瞳正在洗杯子,闻言砰地一声,一只杯子失了手,重重地砸碎在地上。
他蹲下去收拾,周释怀走过来,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
他看着他,男孩子的脸上是满满无措,隐隐的渴望。
周释怀摸摸他的头,“他的身体不太好,我送他去了私人的疗养院。”
墨瞳的眼里渐渐地泛起水光,慢慢地偎进周释怀的怀中,胳膊从他的腋下穿过去,紧紧地抱住周释怀的肩背,埋着头一叠声地说,“谢谢谢谢谢谢!”
他从来都是喊周释怀做周先生,或是周释怀,或是很含糊的嗯,啊带过。此刻,他从心底里很想叫他一声释怀,释怀。这一声,堵在心中,缠绵盘绕,却只是吐不出来。
周释怀回手把他抱紧,脸颊磨蹭着他的头发,只叫一声墨瞳,也,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上午,周释怀开车把墨瞳带到办公大楼,让他在下面等着,自己上了楼,走进办公室。
陈昊天已经等在了那里。
两人站在窗前,陈昊天问,“你为什么不陪他一块儿去?”
周释怀说,“我告诉他我马上要飞一趟欧洲。”
他从窗口俯视楼下,看见那个男孩子,小小的一个,在大楼前的喷水池边,忽然站到水泥池边上,伸长了胳膊,走平衡木似地走过来走过去。
掩在厚重的复杂难言的经历下,这个孩子心底的纯真与稚气,如同岩石下的小草,挣扎之中,动人心弦。
陈昊天默默地看了半晌,说,“释怀,放开过往吧。就这样算了,让一切从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