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绿鸣晚饭没有吃,一点胃口也没有,买了一块德芙黑巧克力,坐在小树木深处的一张石凳上等宋青谷。
宋青谷这次没有晚多少。
借着昏黄的灯光,苗绿鸣看看他,他的胳膊上戴着孝。
宋青谷的眉目疏阔,蓬勃的浓发,整个人象构图太满的一幅图,好象随时都会满溢出来似的。
苗绿鸣发现自己是想他的,从心底里想。
他可以确实自己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长得象宋青谷,可是他的样子给予自己的熟悉感是那么地真切。
苗绿鸣不说话,把手中咬过的巧克力递给他。
宋青谷说:"你吃吧,我不吃。"
苗绿鸣说:"哦。"
低下头去继续啃巧克力。
宋青谷看他一会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叫他:"绿绿。"
宋青谷叫了一声绿绿之后就不出声了。
苗绿鸣打破了僵局问:"听说你养母去世了?节哀顺便。"
宋青谷说:"嗯。"他很少如此少语的。
苗绿鸣接着说:"原来你妈妈不是亲的。"
宋青谷说:"不是那样。我的养母,其实是我大姨,我姨父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我大姨就跟我爸妈商量把我过继给了她,从小,我是跟着我大姨长大的。我姨父比我大姨大很多,去世很多年了,他是个剧作家。"
苗绿鸣说:"哦,剧作家,是哪位?"
宋青谷说了一个各字。
那真是一个如雷灌耳的名字。
苗绿鸣一愣。说:"哦。"
哦,他不了解他。从来不。他不知他到底来自怎样的一个家庭,不知道他的过去,什么也不清楚,他们,不可能象普通男女恋爱那样,有些事情,可以明着问明着说。他们这样的,首先基础便不牢固。
苗绿鸣有点儿沮丧。
他只清楚宋青谷表现出来的那部分,嘻皮笑脸,皮厚,里面盛着一点温情,如此而已。
宋青谷也不了解他,他也没跟宋青谷提过自己的家庭与过去。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飘浮着,从来没有踏到实地上。
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
苗绿鸣不知道。
他把在上海买的那对葡萄酒杯锁进了办公室的柜子里,没有带出来。他还不想还给他,好象不还他,就还没有跟他断。
宋青谷也看着苗绿鸣。光线虽暗,他还强醇┝思浅色的棉衣,严严实实地蝒藕裎Ы恚掳吐窠ィ歉贝虬绾苁屎纤顾瓷先ズ眯。路鹬挥惺此辏蛹业暮19右话悖吻喙妊劾锓浩鹑峁猓奥搪蹋阆衷谧∧亩俊?br>"我师兄那儿。"
"就是上次吃面时看到的那个?"
"嗯。"
"衣服也是他帮你买的?他好象很疼你?"
"宋青谷,你今天不是为了说这个吧?师兄有未婚妻的,我跟你说过,说我们的事儿,扯别人干嘛?"
宋青谷忽然觉得,虽然隔的时间不长,这小鱼儿给他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那略有些天真的,一逗就会表现得特别好玩的小鱼儿了。
感情这东西,有点儿象剥洋葱,每剥一层,都会发现对方不同的一面,剥到核心时会是什么样?
宋青谷现在不想细究,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这小鱼儿,不抓住他不行。
小鱼儿就在眼前,有点儿蔫巴巴的,他知道时候不对,可是真想捏他一把。
宋青谷说:"绿绿,这些天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也许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想你。"
苗绿鸣又缩一缩脖子,"我信。可是不行宋青谷,我不玩儿3p的。就是gay也不能乱搞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