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道：&ldo;为何？&rdo;史千山起身关上门，才重新落座，面色凝重道：&ldo;我来谈阳县不过几日，已听闻陶大人不少事迹。我是真心佩服大人为人，因此推心置腹。只是此事牵扯重重，还请大人不要外传。&rdo;陶墨道：&ldo;若非案子所需，我定不传第四人耳。&rdo;史千山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ldo;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那位友人来自京城，是京城某位皇亲的心腹。&rdo;陶墨还不觉得如何，老陶心里头咯噔一下，知道此事复杂了。史千山见陶墨脸色，便知他还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便道：&ldo;我与陶大人虽是初识，但在我心里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因此有些话，我也不妨与大人直言。这桩案子我与陶大人可说是，互相连累。有人想要看我们翻脸成仇，渔翁得利。&rdo;老陶道：&ldo;你可知是谁？&rdo;史千山笑道：&ldo;这个要请陶大人与我一同……集思广益了。究竟有何人是想同时置我们于死地的？&rdo;老陶和陶墨同时想到黄广德。只是黄广德为何要置史千山于死地？史千山又道：&ldo;又或者，是谁想置我于死地，是谁想置你于死地，而他们……又勾结在了一起？&rdo;经他这么一说，案子似乎渐渐露出冰山一角。顾府书房。顾射等顾小甲离开之后，缓缓打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四个还很生涩的字‐‐我很想你。102、幕后黑手（三）史千山见两人陷入沉思，状若漫不经心道：&ldo;我虽是初到贵宝地，却听到不少关于陶大人的消息。其中一条极有意思，是关于一位知府大人的。&rdo;陶墨一惊抬头。老陶谨慎地望着他。史千山笑眯眯道：&ldo;不过是道听途说，多半不会是真的吧？&rdo;他的脸很圆，笑的时候脸皮往上挤，使得颧骨更加突出，滚圆滚圆，油光发亮，说不出的滑稽。老陶道：&ldo;不知你听到是什么消息？&rdo;史千山道：&ldo;听说前阵子覃城知府曾请陶大人去知府衙门坐了坐，不知可有此事？&rdo;老陶暗暗松了口气，道：&ldo;覃城知府是我家少爷的顶头上司，找他去知府衙门坐坐实属平常。&rdo;史千山打了个哈哈，笑道：&ldo;也是。看来是我多心了，我听坊间说什么关进牢房，还以为陶大人与知府不和，现在想来，定然是听错了。还请陶大人见谅。&rdo;陶墨不善撒谎，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史千山道：&ldo;不过这么说来，陶大人应当是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会有什么人想害陶大人。这样一来，我之前的推测倒不成立了。看来不是有人想害我们，而是有个人只想害我才对。&rdo;老陶大蛇随滚上，忙道：&ldo;那你可知道是谁？&rdo;史千山圆乎乎的手指在下巴上挠了挠道：&ldo;与陶大人相反，我这半辈子得罪的人只能用数之不清来形容，若真要点出其中一二，怕是不易啊。&rdo;老陶道：&ldo;你之前不是说你的那位友人来自京城的皇亲？&rdo;史千山道：&ldo;的确。&rdo;老陶道：&ldo;不知是哪一位皇亲？&rdo;史千山道：&ldo;你当真想知道？&rdo;老陶道：&ldo;不错。&rdo;他知道史千山这样说是为了吊起胃口，好将陶墨拉下水，但是那人既然将主意打到陶墨头上，就由不得他们想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了。比起敌暗我明，还不如知己知彼。史千山又看看陶墨道：&ldo;陶大人也想知道？&rdo;陶墨道：&ldo;我先尽快破案。&rdo;史千山道：&ldo;既然如此，我便说了。那人便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九皇子。&rdo;一听是皇子，陶墨脸色变了变。他一生之中接触过最大的官便是知府。皇子对他来讲，与天边明月无异。老陶倒是挺镇定。在他听史千山说皇亲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史千山道：&ldo;不过这件事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两位不必担心。&rdo;老陶道：&ldo;但我刚刚好像听你说，这件案子可能是冲着你和少爷两个人来的。&rdo;史千山道：&ldo;我原来是以为陶大人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他才偏偏选中你的地盘来陷害我。如今看来，却是陶大人时运不济，被我连累了。&rdo;陶墨听他如此推心置腹，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装聋作哑，道：&ldo;也可能是我的关系。&rdo;史千山努力张大小眼睛，以便将眼中的惊讶表达出来，&ldo;此话从何说起？&rdo;陶墨看向老陶。老陶道：&ldo;不知史公子可曾听过黄广德？&rdo;史千山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往后靠，背贴着椅背，笑得疏淡，&ldo;倒是听过。&rdo;老陶道：&ldo;他与少爷有些过节。&rdo;史千山道：&ldo;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头绪了。&rdo;老陶道：&ldo;愿闻其详。&rdo;史千山道：&ldo;不瞒你说。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对京城里的事知之甚详。黄广德虽然只是一个知府，但是他在京城的人脉怕是比很多总督都要来的广阔。&rdo;陶墨和老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史千山继续道：&ldo;九皇子府中人与他有交往也属平常。&rdo;老陶道：&ldo;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黄广德与九皇子所为？但堂堂一个九皇子为何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引你入瓮？&rdo;史千山苦笑道：&ldo;我既不问你们因何与黄广德结怨，你们又何必来问我与九皇子的梁子？&rdo;陶墨突然道：&ldo;我是想破案，并非追溯往事。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只是此案疑点重重，于你不利，你若是不能说出合理的解释，只怕很难脱身。&rdo;老陶颇为讶异地看着陶墨。就在适才，他差点都被史千山三言两语下的套子给套进去了，不想陶墨竟还如此清醒。史千山叹气道：&ldo;我酒后一时糊涂冒犯了九皇子，至于具体如何冒犯……只怕九皇子若是知道你们知道了，连带也不会放过你们。&rdo;老陶道：&ldo;照你的意思，九皇子想要惩戒你，于是派心腹使计。刚好那心腹又与黄广德相识，于是又相处两全其美之计，将你引来谈阳县。一来可以布局陷害你，二来又可以让我家少爷陷入史太师的震怒之中？&rdo;史千山道：&ldo;因是如此。&rdo;老陶道：&ldo;可是黄广德又如何敢得罪史太师呢？&rdo;史千山低头，似叹非叹道：&ldo;伯父并非只有我一个侄子。&rdo;老陶道：&ldo;但是你却是他最疼爱的侄子。&rdo;&ldo;疼爱？&rdo;史千山自嘲地笑笑，&ldo;他之所以疼爱我不过是看在耀光的份上。如今耀光已死，他看到我便会想起耀光，一想起耀光就会悲伤痛苦难耐，又如何会宠爱我？&rdo;老陶吃惊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史千山道：&ldo;罢了。不提这些烦人事。陶大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do;陶墨道：&ldo;如何才能找到九皇子的心腹？&rdo;史千山愣了下，道：&ldo;陶大人想找他作证？&rdo;陶墨道：&ldo;他是很重要的人证。&rdo;史千山道：&ldo;话虽如此，但我劝陶大人还是放弃此路的好。九皇子是皇上货真价实最宠爱的儿子，性格难免骄纵。他要惩戒我，我吃个哑巴亏便是。若是陶大人将主意打到他的府上，只怕会牵连陶大人。&rdo;陶墨道：&ldo;若是不能找到证据为你洗脱罪名，你很可能要背负奸|污杀人的罪名。&rdo;史千山沉默了下道：&ldo;如果真的找不到洗脱罪名的证据，那也只能如此了。&rdo;陶墨愕然。&ldo;反正，伯父再不待见我，却也不会任由我玷污整个家族的名声的。&rdo;他有些话虽然没说透，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万不得已，史太师一定会出面保他。老陶道：&ldo;你不怕九皇子从中作梗？&rdo;史千山无奈地笑了笑道：&ldo;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他一枚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棋子。想到便逗一逗，却也不会一下子逗得太狠，以免失了下次的乐趣。&rdo;老陶皱眉。听他口气，他与那个九皇子结得梁子只怕不小。史千山道：&ldo;当然，能不惊动伯父，我也不想惊动他老人家。&rdo;老陶道：&ldo;若是如此，你应当将所知之事尽数道来才是。&rdo;史千山道：&ldo;我已说得很多了。&rdo;老陶不说话，只是用眼睛无声地凝视着他，就好像想将他心底一切的秘密都从脸上挖出来。史千山叹了口气道：&ldo;也罢。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黄广德在京城的人脉之中，也包括我的几位堂兄弟。其实在来谈阳县之前，我对陶大人与黄广德之间的恩怨已经略有耳闻。我在此保证，若是陶大人能帮我洗脱罪名，我定然鼎力帮陶大人行惩恶除奸之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