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是他的!
陆惟下意识地抓紧栏杆,纠紧的指节微微泛白。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东方公子,现在还早,不用这么急着走嘛!”娇滴滴地声音从房中传出。
陆惟一下子挺直身子,看来主子完事了。
“吱呀”一声,房门大开。
一位白衣胜雪的高大男子跨出房门,明亮锐利的眼眸灿若朗星,闪烁着飞扬的神采,令他英俊的脸庞倍加夺目,三分洒脱、七分狂傲,王者气势浑然天成。
若陆惟看似一块赏心悦目的美玉,那么他则是道令人目眩的阳光,不可逼视。
“东方公子”。一双如白藕般的玉臂轻轻挽住了东方逍的手,烟雨楼的头牌美女轻拉住东方逍,含怨带嗔道“什么时候再来看奴家呀?”
好不容易,才让整个洛阳城姑娘都私心倾慕的逍遥山庄的少庄主——东方逍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她可不想他们只有一夜露水之情。
东方逍微微一笑,擒住美人的下巴,在她娇艳的唇瓣轻印下一吻。“只要你识趣,我自然会再来。”随即轻轻一挣,便走了出去。
纵横花丛间,片叶不沾身,向来是他的宗旨。
加上如此大好春光,若不及时行乐一番,岂不辜负老天爷的美意?只有那个呆子,才会一动不动对着一株花赏春!
“少庄主,我们该回去了。”如往常般,陆惟像影子般站立在东方逍身旁,东方逍比他高出半个头,身形上也比他更为壯硕。
一股浓重的脂粉味与女人的香气从东方逍身上传来,令他的眉心又深皱了几分。
走出烟雨楼外,接过陆惟牵来的白马,东方逍足尖一点,飞身上马,陆惟也随之上马。
沉默、严肃几乎是他永远的表情,东方逍经常如此暗思,唇边不禁轻抿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笑意,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表情的流露,就像影子一样沉默淡然,无形地令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陆惟?”调皮地微笑着,东方逍边骑马边盯着他的脸问。
“我当然是。”面对着他的嬉皮笑脸,他照样严肃的回应。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连一个女人也没有?”
“对属下而言,最重要的是保护少庄主的安全。”
这样的对话到最后往往是这一句话回答:属下的使命就是保护少庄主的安全。
扬一扬眉,东方逍已不对他的回答抱任何希望。
自从一年前,他精心策划了一个恶作剧,将一个浑身脱的精光的美女在半夜三更塞入他床上,本以为这下肯定能破除他那“柳下惠”似的个性,然而结果却是,那美女——实际上是烟雨楼的姑娘被他当刺客一剑刺伤,害得他偷鸡不成,赔了大把的伤药费后,他便认定:他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柳下惠”兼彻底无药可救的笨蛋和傻子。
十年前救他的初衷,原是要一个能陪他一起玩、一起笑、一起闹的伴儿,而不是只会叨念着要保护他,整天跟着他,像影子一样的无聊又无趣的陆惟。
不过十年来,漫长岁月似指弹一瞬间。有时扪心自问,他亦是已习惯了他的陪伴。好象他注定就是他的影子一样。
春日夕阳的余辉下,淡淡的霞光衬着两位骑在马上的英俊挺拔的年轻人,两个人的身形,一左一右,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正如那耀眼的阳光,而他,就是他身旁沉默淡然的影子,一对无比协和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