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虽然不做声,脸上却不免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想瞧瞧席方雨怎么化解这份尴尬。
席方雨依然站在台上,一声不吭,似乎没有反应。但如果是在正常的灯光下,你就会发现,他脸上的血色早已随着那一声问褪得干干净净。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站在这里,这条跛掉的、难看得腿,大家并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善意的不说而已。歌唱得再好怎样?
充其量是个会唱歌的跛子,仍然改变不了这一个事实。
无论躲在角落里,还是站在聚光灯下,事实永远是事实,遮遮掩掩,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可是,受了伤,是伤者的不幸而并非他的过错,不是吗?有什么理由还要承受别人的嘲笑与异样的眼光呢?
三三两两的起哄声过后,场面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身为主角的席方雨有什么反应,仔细的人可以看见他的手在慢慢的握紧、握紧,然后又慢慢的放开。
话筒举在胸前,席方雨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的,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有些虽然没有说,但也一定很想知道我的腿是怎么受的伤。我可以告诉大家,是因为年少无知,从高处摔下来,摔得很重,抢救又不及时,所以落下了毛病。为此,我不得不放弃了想要当长跑运动员的理想。”说着,他淡然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沧桑,还有几分痛定思痛的释然。
一些人的头低了下去,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强迫别人去翻旧伤疤。
“人这一生中,总会有几件伤心事,是不愿和别人分享的。在以前,如果有人这样问我,我一定不会回答,甚至于连自己都在努力的忘掉这个事实,自欺欺人的以为不提、不想便可以当作它从来没有发生。就好像身体里长了一个毒瘤,却不愿意去开刀取出来,每一次疼的时候,就吃些止痛片,自以为控制住了。其实呢,这个毒瘤在体内慢慢变大,流脓、烂掉……现在,应该是把它彻底请除掉的时候了。”
身体上有缺陷其实并不可悲,这样人的世上虽在少数,却不独他一个,为了这一点点的缺陷就自暴自弃、失去了生活的自信这才是真正的可悲。
慢慢的抬起头,他的目光在灯光下格外的耀眼,比泉水更清,比星子更闪亮。
“喂,你在这儿啰里巴嗦说了一大堆,倒是唱呀。”
“对呀,唱呀。”
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仍然在那里叫嚣,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肯呼应他们了。
“兄弟,喝多了吧?我带你出去醒醒酒。”店里负责保安的人员终于在经理的指示下出面干预,不让这场闹剧再演下去。
“谁喝多了?你才喝多了呢?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不爱听瘸子唱歌,怎么着?”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几个保安互相使个眼色,分别夹起两人向外走。
“怎么?你们这还轰人呢?”
“开店的居然轰客人,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这两个人这么一叫,几个保安竟不好动手了。
“咦,老张,老刘,原来是你们两个,可叫我逮到了。我问你们,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一个高大的男子从人群中越众而出,俨然一脸债主的模样。
捣乱的两人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我们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了?”
“还想赖呀。有钱泡吧,没钱还债,走,咱们到外面好好说说去。”不由分说,拉起两人就走,推推搡搡的出了门。
眼看着一场乱子弭于无形,酒吧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多亏了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债主”。“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小雨接着唱……咦?小雨人呢?”
骚乱之中,谁也没有发现,原本站在台上的席方雨,现在却不见了。
本想都写完再贴上来,写了两张,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到底唱片公司是怎么运作的,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想问问大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