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找我?”
收回目光,心跳狂乱。是昨日唇间的痛,还是胸口的痛,肖石分辨不清,他甚至连看他的勇气也没有。
“浩川告诉我,你今天一上班,就向他提出辞职。”男人淡漠的声音传来。
“是。”
“为什么?就因为昨天的事?”
“……”
“我愿意再次为昨天的事道歉,这样,你是否可以收回前言?”
“不是这个问题。”肖石低声说。
他的视线已被人看得通通透透,毫无防备的赤裸和难堪,他已经不想在这个遥不可及的男人面前,让自己显得更渺小可悲了。更何况,可以预见,揍了老板的他,今后也经不会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耳畔传来男人咋舌的声音,“只不过丢了一个初吻,犯不着像国中女生一样纤细吧。”
被这句话刺激到,肖石猛然抬头,蓦地一惊,男人是什么时候这么接近的?端正的脸颊紧绷着,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不悦之色,比平时可怕千倍。
看到肖石的视线缓缓落到右颊处的创可贴上,耿暮之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肖石无声地弯起唇角。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耿暮之冷冷道。
今天去公司时,被卓立凡和高俊逮住,不依不饶地挎问了一番。耿暮之先找籍口说是自己不小心磕到,后来又说是被小猫抓伤……然而这些理由都被唯恐天下不乱的高俊一一驳回。耿暮之干脆死死闭上嘴,高俊无计可施,在抛下一句--”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奸夫妇揪出来”后,扬长而去。
自己会这么倒霉,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虽然脸色苍白,眼底却流露出强烈倔强之色的年轻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从来没有人敢打我,你算是第一个。”
耿暮之抚着脸上的伤处,一步步向肖石靠近。
“我愿意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
教养再好的菁英份子粗鲁起来,绝对不遑多让,耿暮之现在这副狰狞的样子,若是被属下看见,恐怕会吃惊得满地找眼镜吧。
“你还想辞职一走了之?没这么容易,我偏不答应,就是要留你在这里给我做牛做马!”
退无可退,后背抵到墙壁,肖石很没骨气地求饶,“我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耿暮之逐渐扩大的脸庞,溢满了欠扁的似笑非笑,说不出的奸诈。
“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你……你想干什么……”
这简直就是古装剧中弱质女流面对色狼的经典台词。
还来不及羞愧,微弱的声音就被男人霸道的唇堵住……
吐息变成无奈的投降,温热变成一种诱惑,柔软被人肆意取汲,惊栗的双眼却大大睁着,无法置信。
不同于行前的蜻蜒点水,这次他竟然把舌头也伸了进来!
“笨蛋,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男人性感冷漠的薄唇,似雅各的天梯,遥不可及。
阖上眼睑,自暴自弃地盖住男人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却就此崩裂开来……
这就像世纪末洒下的最后火种,酣唱着淋漓的痛楚与甜蜜,又仿佛深渊地狱的黑色火焰,煎熬着灵魂无休止的颤栗……
什么东西在脑中嗡嗡作响,理智藏匿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肖石觉得自己仿佛在碎裂、在起火、在崩溃……再不做些什么,也许他将就此毁灭!
拼尽全身的力气,他用力往下一咬!
轻不可闻的闷哼声传来,耿暮之终于放开他,以手轻试舌尖,指腹有一道淡淡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