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晚上,千帆辗转难眠。
尽管他强迫自己收拾凌乱纷呈的情绪,睡眠之神却迟迟不降临。焦躁的千帆起身朝洗手间走去……他的公寓十分简陋,主卧室并无独立卫浴,必须绕到客厅左侧才能上厕所——这意味着他将要经过熟睡的男人身边。
拄着拐杖,竭力让自己放轻脚步,匆匆解决完的千帆打算回房,却在经过男人床边时停下脚步。
说是“床”,其实只是一张折叠式沙发,仅有单人床的宽度;弹簧松软,勉强躺一晚还可以,如果天天睡,只怕连骨头都会变形。再加上客厅的空间十分狭小,身材高大的他想必极受压迫,但男人就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硬是蜗居了一个月。
只是为了照顾自己的伤腿?何必呢?
发出无声苦笑的千帆凝视着男人的睡靥……
月色透过窗帘撒下清浅微光。
无声的暗色中,他就这么默默站着,仿佛已成一座雕像。
一定是夜晚过于寂静,静得犹如带着一种魔障,才让他宛若着迷般,不厌其烦地看着已睡的男人,仿佛只要这样凝视,整个世界便会从此永恒凝固,而自己将能一直停留在对方的身边,不管他心里究竟有谁。
穆天成看上去睡得很熟,嘴巴微微张开,吐息绵长,脸庞隐于黑暗中,轮廓依稀,看得出明显消瘦了不少,都是因为忙于照顾自己的缘故吧?
凑近他身旁,闻得到淡雅的清香——掺杂着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明明感觉虚弱无比,心脏却跳得如此激烈,是因为男人就在咫尺之距吗?
千帆忍不住动了动,缓缓俯下身体……
直到碰上男人温暖的唇,他才惊觉自己的体温竟是如此冰冷孱弱,没有一丝人类的正常温度。千帆吃了一惊,猛地挺直身体,被自己刚才失神的举止吓到,整个人如梦初醒,仿佛作贼心虚的小偷般忙不迭地逃开,甚至忘了隐藏自己凌乱的脚步……
感觉实在太狼狈!
以前的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即使被人亲眼目睹,仍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偷亲男人;但现在即使只是个蜻蜓点水的轻触,都像犯下滔天大罪!
直到逃回卧室,千帆才稍微镇静下来,剧烈狂乱的每一声心跳都在嘲笑自己无可救药的稚鸟情怀,触到男人的唇瓣则像发了高烧般,炙热如火。
这一个多月来,被男人照顾的片段如潮水般回溯……
男人下班后总在客厅及厨房忙碌,洗洗涮涮,不断变换口味,替他准备营养丰富的菜肴;一见他感到无聊,善于察颜观色的男人就会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解闷;怕他躺太久对肌肉不好,男人不时会扶他活动一下;至于晚上……是两人最尴尬却又最亲密的时间,男人会耐心的替自己洗澡,仿佛照顾自家的宠物猫一般。
不若寸缕的自己和穿戴整齐的男人绝对是奇妙的组合。见自己满脸别扭的样子,男人不止一次笑着说:“你前世一定是猫,否则怎么会这么怕水?”
其实他怕的并不是水,而是当与男人对视时,内心蠢动不安的欲望会情不自禁喷薄而出,一如此刻。
小腹涌上一股热流,愈想压抑,感觉便愈发强烈。千帆一边深深地唾弃自己,一边又难耐地把手伸向早已坚挺的男性……
全身都像被感染似地瞬间发起高烧。胯下一片灼热,坚硬似铁,就像他对男人难以启齿的黑暗欲望。
千帆咬紧牙关,以颤抖的双手握住自己股间,开始上下摩擦……
洗澡时,相较于他的僵硬,男人的表情倒是很自然,替他搓身体时并没有刻意回避男人都有的性器,但千帆无法忍受,总是生硬地一把夺过海绵自己动手,男人则趴在浴缸边促狭地看着他笑……笑容委实令人火大,然而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对男人生气。
男人的手掌温暖结实,被抚摸的感觉好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开始抹香皂时,本来就滑溜溜的肌肤便会变得敏感异常,每轻触一下都似有电流传过,心跳渐渐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