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边境,通往燕京城的官道上,这里或许再过两日这里便是大明疆土了。
一面日月山河旗飞扬在晋西北漫山遍野的黄土之上,远远还有一队难民排成一条长龙艰难行走,人山人海,不见头尾。
围绕着日月山河旗身边百余骑兵个个身穿鱼鳞甲,头戴红翎盔,队形看似松散,实则外松内紧,将行伍中间的一辆马车保护起来。
“这仗一打起来,可是苦了这些百姓啊!”
朱厚炜拉开车帘,看着车窗外的流民,不由感叹道。
车外的黎民黔个个面黄肌瘦,这些金国流民顶着太阳暴晒艰难的一步步向大明方向走去,想寻找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看见一队士卒远远驶来,离得远得还敢小心的偷看两眼,离得近得纷纷跪地行礼,唯恐这些军爷一个不高兴。
朱厚炜透过车帘将这些收入眼中,情绪莫名。
如今金国势弱,元明两国统一意见要灭亡金国,金国已成待宰羔羊,或许羔羊一词并不太合适,金国毕竟也是曾经的强国,多少有几分底蕴,可面对一统整个西域和草原的蒙元来说,无疑是螳臂当车。
自从蒙元国师来访大明达成一致后,短短几日功夫,蒙元铁骑已经打到了太原城下。
如今的金国烽烟四起,蟊贼强盗趁乱打劫,金国百姓四散逃难。
“乱世之中人不如狗,放在几十年前,天降大旱,又逢外族入侵中原,天下烽烟四起,饿殍遍地,千里无鸡鸣。”
“如今四海之内,天下虽未一统但战火稍息,尚且有我大明官员接纳流民,能活下去多少人,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张三丰眼神漠然的看着窗外,仿佛早已习惯,平静的回复道。
他并非不理俗事的世外高人,在他还不叫张三丰之时,他也是个热血青年,也曾起兵打过蛮子,行侠仗义,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如今对于这些难民,他仍然怜悯但也早就习以为常。
车队继续前行,整洁豪华的马车在难民人流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朱厚炜所乘坐的这辆马车由五匹白色骏马拉车,是早些年朱祐樘的马车,现在送给了朱厚炜,马车上甚至还有专属皇帝的龙纹雕刻。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朱厚炜和张三丰共乘一辆,侍女小昭默默的缩在角落,车外则是马车车夫以及小雨子雨化田充当助手。
朱厚炜以前从未出过皇宫,对任何事都很好奇,他现在看到的和梦中那个世界截然不同,让他有些恍惚,总有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问张三丰。
张三丰也不嫌烦,耐着性子回答着朱厚炜。
“师父,你以前去过金国吗?”
朱厚炜看着远方金国方向有些出神。
“吁”。
突然一个刹车,马车停了下来,打断了朱厚炜的思绪。
马车外传来随行将士的声音:“有两难民强闯过来,惊扰殿下罪该万死,将士正在处理,请殿下恕罪。”
伴随着几声怒骂,外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
“恳请诸位军爷高抬贵手!”
“还请贵人大慈悲救舍妹一命!”
朱厚炜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看了眼张三端坐仿若神游天外,便探出车厢一看。
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瘦弱难民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童,头贴地面,额头丝丝血迹冒出。……
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瘦弱难民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童,头贴地面,额头丝丝血迹冒出。
身前两位持刀卫士本想将其驱赶,可看见朱厚炜在已经探出身来,一时只好呆在原地等候命令。
此时那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昂起头来,只见其蓬头垢面,穿着一件不知都多久没洗的黑色麻衣,额头刚刚跪地磕的血迹直流,却有一双内含水雾的桃花眼,虽然是以多情号称的眼睛,可其目光之坚毅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