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深夜,焱青却依旧正襟危坐。在他身後,伯苍将唯一的门把守住了,
“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一件在我们的计划之外的事。”
“哦?”水像做出回应,声音缓慢低沈,“说出来听听。”
“前几日那玉竹君按照我的指点,前往玉液潭盗取阳鱼,不仅如此,还顺带带出了另外一件宝贝。”
“哦?”水像蹙了蹙眉头,“你说的莫非是另外一条?”
焱青点头道:“听玉竹说起,他腰上被阴鱼咬了一个口子,出水之後,鱼却不见了踪影。”
“那阴鱼性格暴躁,且寸步不离阳鱼,这样看来多半是隐进他体内了。”
水像轻声一笑。
“由他去吧,反正天界已无阴阳鱼,下一任天帝的诞生势必遇阻。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没有这麽简单,”焱青摇了摇头,“若我没猜错的话,阴阳鱼的宿主前段时间交合过了。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想必你也能够预见。”
“什麽?”这次水像倒是吃了一惊,轮廓都震得模糊起来。
“那岂不是同样会凝成太乙神珠?万一让珠胎流落凡间,以後的麻烦可是无穷无尽。”
饶有兴致地看著水像失去一贯的从容气度,焱青笑而不语。
水像打量了他几眼,似有所悟:“看你气定神闲的模样,多半是想好了应对之策吧。”
“对策?那是什麽东西。”
一改往日的温柔沈浸,焱青竟露出了顽劣的笑容。
“我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但凡遇到复杂的事,总是想著以最简单、直接、干脆的方式解决。”
“你是准备──”倒是水像显得有几分犹豫,“但那玉竹君不是你的旧友?”
“是,但若要变革,就必须有所牺牲。”
焱青将目光投向门外,唯有这一瞥还是如往常一般温柔。
“况且,我已给过机会让他们幸福,只是命运无情,硬要棒打鸳鸯,也不是我一人之过。”
说到这里,他却又想起了什麽,突然转了话题道:
“还记得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个凡人麽,玉竹君的情人。”
“记得,那个商陆。按照你的说法,当年就是他以妖奴之躯,逆势而为,反过来吸收了蟒渊的内力。我曾经和你说过,对於此人不可大意。”
焱青点头:“没错。所以我才会特意用拔出透骨钉这件事来试探他。目前为止,他的表现都很普通。只是我还不想相信。”
“哦?莫非你怀疑那家夥也是天上的探子?又准备怎麽试探?”
“对付那种小角色,一试便知。”
焱青笑了笑,眼睛里似乎有算计的光。
“就利用这次的机会。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有多看重玉竹。”
说到这里,他又从怀里取出一根羽毛,在水像面前晃动。
“话说你家那位啊,还不打算领回去?他总是夹在我和伯苍之间,真让人头痛。寄养可是要收费的,就让他帮我来解决玉竹君和商陆的那个麻烦吧。”
“……随便你。”水像有些犹豫,但并没有提出反对,“不过仔细点,别让他遇到危险。”
“知道了。”
焱青笑得一派温和无害。
“再说了,要真计较起来,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伤害得了玄泽呢?”
“阿嚏!”